我之前只是知道沈如雪出生在舞蹈世家,可还是没有想到原来她竟是沈吾心先生的直系后代,要知道沈吾心可是我们这些舞者心目中的最具传奇色彩的舞蹈宗师,这样的传承可全然不同于那些财富新贵,这倒是让我对这位沈如雪有了全新的认识,也难怪她会对自己的出身背景如此的看重。看来在燕平市这样的地方,出身显赫、门第尊贵的人物的确是不少,远非我家那种二线城市可以比的……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是与我而言这些所谓的家世背景不过是浮华的包装,真正让我看重的则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所以忽听到沈如雪家世传承的时候,我也不过是惊讶了片刻,此时已然心态平和不甚在意。
倒是刚才和白郁说的那番话,多半是在向沈如雪表达我的态度,一方面表达我对沈吾心先生的尊重,再者也用我从容的话语侧面告诉她我并不会因为她的家世背景而转变态度或是失了方寸,而更重要的是用最后一句话来告诉沈如雪我对于她和白郁之间的事儿不会插手!
不过这样说话始终过于委婉,还是要找个机会和她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我心中实在不愿和这对男女纠缠在一起。
说话时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瞥了我一眼看向了别处。
果然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的用意我想此刻她也许已经能够听得明白,所以才没有像先前一般出言讥讽。
又或许是白郁的出现让她有所收敛吧。
白郁听到我的话后先是一楞,接着轻笑着说道:“林悦,你真的这样想?”
我有些疑惑。
还没等我出言回答,他又摇摇头再次开口了:“家世背景固然重要,可于我却如浮云。我看重的是人与舞之间的缘分,若是有缘那便是天意!如不能做到这一点,家世再好也不过徒有其名罢了……”
有缘?天意?
这人说话玄虚,让人捉摸不透,顶尖的舞者说话难道都是这个样子?
我心中暗自有些好笑,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沈如雪听到这话似乎察觉到了白郁此话的弦外之音,脸色一白默然不语,我能感觉到这二人之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若是我能选择,实在不愿处于这两个人之间。
此刻我都能感觉到空气中透出的那股尴尬的气息……
“走吧,你们随我来”白郁说着这话时转身向建筑内走去。
我和沈如雪也跟着他来到了楼内。
一进入其中,变忽觉身上凉爽至极,与外面的闷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因为采用了厚重的石料,所以才能起到如此般的隔热效果。
屋内的地面是用统一的深灰色石砖砌成,从外部看不大的空间,在进入内部时候却显得宽阔起来,两侧的窗户设置的精妙异常,将外面的光线大量的引入进来,又能做到柔和却并不刺眼,虽大量用石料却显得温馨和谐。
室内室外的风格很统一,并非哥特建筑那般的庄严空灵与神秘,也不同于脱胎于罗马建筑的强调华丽、奔放的巴洛克风格,还不似洛可可风格那般的绚丽与矫揉造作,这栋建筑采用了新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方式,将原主人的回归自然、与世无争的心态和对爱情与自由的追求表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我们沿着一处通廊前行,廊顶是用油彩勾勒的整齐的图案,金属材质做成的吊灯垂下,与顶部图案交相辉映。
通廊的两侧整齐的挂着一幅幅油画或是照片,都是一些歌舞表演的场景,有中国古代的飞天舞,也有欧洲古典宫廷表演,再往前则是一些经典现代歌舞剧的或黑白或彩色的旧照片。
我此刻一边向前走一边欣赏着建筑内的巧妙的设计与墙上挂着的旧时记忆,心中轻轻赞叹设计师的鬼斧神工,原本低落的情绪也渐渐的消散。
因为我穿着惯常用的白色的平底鞋,脚步身很轻微,而和我并排前行的沈如雪由于穿着纤细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嗒嗒的响声,瞬间打破了此处原本的静谧。
沈如雪骄傲的抬着头,忽然冷哼了一声,原本正看的入神的我在这哼声后转头望向了她。
的确,若非那个年代,也许这幢建筑的主人就会是眼前这个女人吧。
我想此刻沈如雪的心情也一定很复杂,或许她也并非是我想的只是嚣张跋扈那般简单。
白郁在前步伐沉稳,但却并不慢,片刻后我们就通过了这个走廊,眼前正对着我们的是一条宽阔的向上阶梯,并在上面一处巨大的壁画前一分为二折返向上。
男人没有迟疑,径直走上了台阶,我们二人也拾级而上。
大概是沈如雪早已习惯了如此长度的鞋跟,上楼梯的速度倒也不慢,此刻白郁虽然不发一言,但有节奏的高跟鞋声依然回响,却也不寂寞。
转过折角再向上不远处是一扇大门,白郁踏步迈入其中,随后我和沈如雪二人也到了门口。
我刚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恰看到门内景象,双眼不禁陡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