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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沥青路上莫名升腾起一股热浪裹着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翻卷着涌向四面八方,钻进实验楼。
“什么声音这么吵?”沈应知戴着电子显微镜站在实验台前,声音轻软。
等在一边的室友向末打了个哈欠:“你没闻到一股浓浓的荷尔蒙正飘向咱们吗?”
沈应知没接话,左手戴着一次性橡胶手套扶着装片,右手在实验报告上写着数据,拿笔的手苍白细长,露在白大褂外面的胳膊的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可见。
向末见她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于是便掏出手机,凑近了问:“图图说下午去看电影,你是想去‘华谊’还是‘万达’?”
“我下午没时间。”沈应知扯掉手套丢进实验用品回收桶,开始收拾并整理实验台。
向末略感失望:“可是下午没课啊,今天有安排你去见习?”
“叶教授找我有事。”
“不是吧?”向末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号,“说他看上你了,你还不承认!你这才大四,就算是他想收你入他门下读研,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沈应知将散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早是早了点,但他肯定没看上我。”
“你这么肯定?”
“性别不一样。”
向末反应了两秒,接着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抱胸的动作,后退,惊慌失措道:“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长这么漂亮却一直没男朋友!”她又痛心疾首道,“沈应知,我没想到,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
沈应知头疼:“走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向末抱着书,越发悲痛,“不用如此暴击吧!我脑子里‘存档’了三年都还没舍得幻想,就这么没希望了?”
沈应知低头笑,从背包里掏出两样东西——遮阳伞和香橙味的真知棒,伞给了向末,却将棒棒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最后说了句:“晚上见。”
“不是,你现在去哪儿啊?”
“去看看‘荷尔蒙’。”
“啥玩意儿?”
沈应知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背着书包从实验楼前的小竹林里走出来,对面通向学生食堂的马路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群人。最里面站着的人,肩膀以下都被挡住了,露在外面的,被鼻子以上的军帽遮着看不到。只有一张嘴,唇形标准,嘴角勾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不再继续往前走,沈应知将剩下的真知棒丢进垃圾桶,扭身去了临床医学院的院办公室。
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操场上响起了口哨声,新生们极不情愿地从各个树荫里出来,晒干菜一样顶着高温开始站军姿。
沈应知从窗户望出去,感觉那空气都被晒得在飘,人影全是虚晃的。
她心里同情了几分,然后剥开一颗冰镇过的“妃子笑”塞进嘴巴。
老校医进门见临时医务室里只有沈应知一个,呵呵一笑,问:“哎,小黄哪儿去了?”
沈应知回得随意:“陪我们叶教授逛街去了。”
老校医习以为常:“哦,你又被拉来当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