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韵姐姐,我可是再也想不出来了,你可饶了我罢。&rdo;薛姮轻拉着慕容韵的衣袖,娇声讨饶道。
饶是慕容韵看到薛姮这副讨怜娇态,也不禁掩唇浅笑,嘴角扬起一抹月牙似的弧度。
慕容韵本就长得极美,不笑时清清冷冷,如姑射仙子,美是绝美,就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此一笑,当真如天山雪化、明珠生晕,可比褒姒。
薛姮不免也看呆了,只痴痴道:&ldo;韵姐姐可真好看,如天上仙子一般。&rdo;
慕容韵闻言,俏脸一红。自来夸她漂亮的人很多,但像薛姮这种女儿家,还如此直白的夸赞她,却是少数的。
纤纤玉手绕着手帕,清泠泠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羞意道:&ldo;姮妹妹就不美了么?一舞如桃仙下凡呢。&rdo;
竟也破天荒的打趣了一回薛姮。
薛姮先是一笑,下一秒脸又红了起来,这可就有些奇怪了。一般人要说羞也是立时羞,那有这样迟半会羞的,且薛姮也不是会因一句玩笑就脸红的人。
薛姮到底为什么会先笑后羞呢,原是她方才,竟不知怎么想到了那天杏林园里陆晏的话。
&ldo;望京城诸多风流少年拿你比桃仙,我觉得不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还是过艳,不若改作杏仙方称。&rdo;
&ldo;杏花娇,月娥娆,叫娇娥也是极相称的。&rdo;
薛姮脸颊微红,不自觉的轻抚上自己的胸口,胸腔里那颗心&ldo;砰砰&rdo;直跳。
时间是消磨少年热情的最好方法,日子长了,隔壁院的男学生也不在攀墙头偷看女院。
这几日在书院,只要出了院阁去亭里休息时,薛姮不知怎么却仍然老感觉有人看她,抬头一看四周墙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方妙涵看着薛姮这副有些奇怪的样子,莫名其妙道:&ldo;薛姮,你怎么了?&rdo;
薛姮摇了摇头,茫然道:&ldo;我不知道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rdo;
方妙涵&ldo;噗呲&rdo;一笑,扶着薛姮肩膀道:&ldo;小姮儿,你是不是被那些无礼少年恼傻了?&rdo;
薛姮道:&ldo;或许吧可能我感觉错了。&rdo;
方妙涵拍了拍薛姮的手,笑道:&ldo;好啦,别想那么多了。&rdo;
薛姮点了点头,忽略了方才心头那一抹似被人窥探的异样感觉。
算着日子,也到了五月,原先柔和温煦的阳光忽然就烈了起来,上女院的学生们,上下学离院门短短一节雨花石路都要撑着伞。
因着还没到日子,热归热,却不能启冰块放在院阁里。好些女学生上课时都有些恹恹提不起劲,一到茶道课又一瞬恢复了精气神。
全因茶道课最近在学冰茶,冰茶繁琐但泡茶时要用到冰块,这个天气,手里能握着一块凉滑滑的冰,也是能去不少暑气的。
就这一块冰让上茶道课的学生激增,茶具都有些不够用了。
五月初五,仲夏登高,顺阳在上。
天气热归热,龙舟节却是躲不过的。这天男院学子们会举行龙舟比赛,而女学休学一日,可去观赛。
赛龙舟是卫朝一项颇具特色的民俗活动,源于古时,贤臣屈原投江而死,楚国许多人划船追赶想去拯救,却无果而返。
之后每年五月五日划以龙舟纪念之,渐渐发展到今天的赛龙舟,每年的端午节各院学子都会到龙江参与赛龙舟。
这可算得上顶顶扬名的事儿,毕竟第一名的龙舟队伍可以把绣有全员名字的锦旗挂在龙江湖畔一年,直到来年出现新的夺魁队伍方替换下来。
男子们去赛龙舟,女儿家们那天过的也是雅趣丰富,要系端午索,戴艾叶、五毒灵符,因此端午节又叫女儿节。
旁的也就罢了,偏偏薛姮最是苦手女红。她那一双柔荑舞得了剑、弹得了琴,却是怎么也绣不好花,十次里头有八次能把手指头扎了。
数次下来,薛妧也不强求这个妹妹绣什么花了,左右她一手苏绣也算过得去,以后替薛姮绣就好了。
当然,她那一手苏绣何止是算过得去,简直是得了苏绣大师王缃子的真传。薛妧尤擅双面绣,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
还可&ldo;以针作画&rdo;,针下山水山清水秀;楼阁碧瓦朱甍;人物神态灵动;花鸟活灵活现。所&ldo;画&rdo;佳作皆栩栩如生,笔墨韵味淋漓尽致。
&ldo;哇,这个小粽子和端午索好好漂亮!&rdo;薛姮接过那个五彩丝缎小粽子放在掌心,好奇的捏了捏,左翻右看竟找不到半点针脚痕迹,且色彩艳丽,甚是可爱。
端午索又叫五彩索,是个桃型香囊。五彩丝线配粉色绸面,正面绣着春日粉桃,背面是一弯上弦月,下端系有结出百结的系绳丝线彩绦,尾部缀着粉色小米珠。
薛妧打开那个香囊,一一指道:&ldo;里面装的是丁香、薄荷、薰衣草、七里香、艾叶,可以驱蚊虫、安神、暖胃。就是过了端午,月娥你也可以摘下来挂房间里。&rdo;
薛姮狡黠一笑,看着薛妧道:&ldo;姐姐真是心灵手巧,也不知道牡丹宴姐姐看中了谁呀?&rdo;
薛妧立时脸上就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颔首低眉,说不出话。
薛姮眉开眼笑的抓着薛妧手臂,摇晃道&ldo;我想想是册子上的王公子?还是陆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