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令是个大家都觉得死得其所的人。他的死讯一传,不知道多少人要在背后开香槟庆祝。
但黎令也是他的哥哥啊。
是那个把他护在羽翼下,帮他把想赶他们出门的大哥二哥赶走的人;是那个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担下所有的压力和扭曲,让他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是在荒谬到极致的价值观里逐渐面目全非、却仍然不舍得伤害自己的人。
可是谁在意他在这个无解的局面里被左右拉扯呢。
毕竟他是“被宠坏的人”啊。
他在虚幻与现实里游离,言行开始逐渐失控,不管不顾地挑衅,得到的疼痛与谩骂也在酒精作用下变得缥缈——唔,酒精真是个好东西,摄入后看什么都能更顺眼些。
包括窜进视野里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啊。”他迷迷糊糊地笑着说。
费力地把他从女人的高跟鞋底下拖出来的郑麦呼吸一滞,“黎继,还清醒吗?”
“啊?”黎继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是谁吧”郑麦紧皱眉头。
“绿……绿毛……帽怪。”黎继舌头都打了结,很慢地笑了出声,“这两年你死去哪里了。”
郑麦回过头和酒吧人员交涉了两句后对他说,“起来。我带你走。”
“我……我不想和你走,”黎继皱着眉头,有些苦恼,“你一个种花的……禁不起我霍霍……”
郑麦把他架起来,让他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黎继,你记得我和你说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吧。”
“……清……清什么木。”
“清香木,”郑麦很淡地笑了笑,“但是在花店里,一般卖出去叫清香木的,不是清香木,是胡椒木。”
“和我什么关系……”
“这样被叫多了以后,很多人就把胡椒木当成清香木了。但是这两种植物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胡椒木是胡椒味,很冲,和清香木的清香完全不一样,”郑麦摸了摸黎继的后颈,凑到黎继的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别冲了,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