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小白花那张漂亮的脸梨花带雨,好不动人,“你们为我打架也没用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哈?都打完了,关你屁事?黎继想笑又笑不出声,毕竟小白花这幅嘴脸的确让他太过恶心。
顶灯一下子照到了黎继的眼睛,他不由地眯了眯眼,却发现和自己打架的男人站了起来,挡住了那道刺眼的光。男人走到小白花的面前,嗤笑了一声,“你演给谁看呢。”
“……郑麦,你别这样……”
“你不是说要走吗?那就麻溜点滚,你真让我恶心透顶。”
“是他强迫我的!郑麦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是爱你的!”小白花悲戚地指着躺着的黎继喊。
“放你妈的屁!现在立刻给我滚!”郑麦愤怒得青筋都爆出额角,“再不滚老子他妈打爆你的头!”
小白花错愕地看着郑麦,后退了两步,又戚戚然地捧着脸呜咽着跑了出去。
……所以?黎继一脸懵逼,用手肘费力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想坐起来,却看到郑麦向自己伸出了手。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把手打开,非常有出息地自己站起了身。
“……你俩可真是半斤八两,一个讹钱传谣一个寻衅滋事,能活到现在你们真的要感谢以前没有有害垃圾分类。”黎继自顾自地说完,大拇指揩净了嘴角的血渍,“妈的,晦气。”
“……是真的很像。”
“哈?”
“我说的,猫,”郑麦很认真地说,“现在你相当于是弓背炸毛状态,应对策略是尽可能减轻应激反应。”
“我操你妈!”黎继正想用尽力气抡出最后一拳,郑麦却抓住了他的手腕,“两清了,再打就真的寻衅滋事了。”
“……”
“郑麦。传闻中的绿帽前男友。”郑麦平静地向黎继伸出了手。
黎继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握,“……黎继,传闻中的强权迷奸犯。”
郑麦原本不是酒吧的常客,这一架之后,吧台里就常常有他的身影。只是两人说是成为朋友吧,倒也算不上,最多就是互通了姓名,喝酒都不在一块儿。
一个坐在正对舞池的吧台位置,莺莺燕燕香风不断;一个坐在靠近调酒师的角落,打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两人似乎都是在看谁先沉不住气上前交谈。
——黎继磨了磨牙,哄了几句坐在大腿上的美人儿,独自拿着酒走到郑麦旁边坐下。“酒吧里不吃学霸人设,没人会过来的,收起你的假正经吧。”
郑麦侧着头,透过眼镜的边缘看了看黎继,他笑了笑,“我还有些数据要整理,又想喝酒,就过来了。”
“外面清吧一大堆,非要进这里,你继续装吧。”黎继白了他一眼。
“没办法,这里和我比较有缘。”郑麦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喏,你看这个。”
“哈?”黎继顺着他的手看到屏幕里幽蓝的几朵花,“这什么?罂粟?”
“绿绒蒿。这种是藿香叶绿绒蒿。”
“……长得真像罂粟。”
“罂粟科的,和那东西算是一家,”郑麦耐心十足地解释,“很好看。”
“哦,这就是你在酒吧打开电脑看花的理由?”黎继白了他一眼。
“本质上你和我也没差,都是在看好看的东西而已,”郑麦合上电脑,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吧台等着黎继的美人,“酒精作用,看研究对象都能更顺眼。”
“别,我这种俗人不是和你一个段位的。就你这种奥斯卡装逼冠军,难怪能和奥斯卡小白花凑一对。”
“彼此彼此。你不也被碰瓷了吗。”
两人谁都讨不着便宜,对视了几秒后又尴尬地别开视线。
“认识的时候,相处得挺好的,才决定在一起,没往细里想,”郑麦淡淡地说着,喝了口酒,“一辈子难免有看错人的时候。”
“原本就是一你情我愿的事。没想到还有后续,”黎继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举起酒杯,“咱俩半斤八两。”
郑麦碰了碰杯,突然伸出手摸黎继的颈侧。黎继不由地一愣,前所未有的战栗居然顺着郑麦的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尾椎骨,酥酥麻麻,暧昧无比。“你干嘛?”
“那位美人的口红。你脖子沾上了。”郑麦无辜地伸出手指给他看粘上的口红,对着他笑了笑,“又被碰瓷了吧。”
碰瓷他的人是谁呢。
黎继这样想着,连美人热切的吻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美人原本火烫的心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冷却下来。他猜不出黎继的态度,不知道自己是积极一点推动进度还是直截了当说今天不约,一时竟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