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沁在了春夜的潮湿与微冷中,清净极了——唯有苏壬手边一壶温热的金骏眉,不疾不徐地腾着那细微的白烟,描绘昙花墨绿枝叶底下那饱满生动的花苞。
苏壬把相机摆好,挨在椅背上,微微阖上眼,努力放空大脑,轻轻吸了一口气。
安静的,湿润的,有些萧瑟的风,海水、绿叶和薄荷再适合不过;如果是花开的夜晚,那就白兰花和栀子,搭配睡莲;红茶的味道太暖,不想做那么温醇的……橡木苔或者是烟草会合适吗?
好像都不赖。明天可以去工作室试试。
苏壬直起身,慢悠悠地给自己满上一杯茶,骨瓷细碎的碰撞声,极轻快地消隐在夜色中。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味道去记忆。
比如盛夏的午后,穿着白裙子、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奔跑着经过浓密绿荫的街道,飞着蝴蝶结的红皮鞋在人行道的砖块哒哒敲出声响——是柑橘、天竺葵混着茉莉,点缀罗勒和檀香木的味道;比如寒冷的冬夜,知天命的男人坐在燃起熊熊火焰的壁炉前的皮革沙发上,翻开一本年少时怎么读不透的书——是苦橙和印蒿,配上愈创木、桉树和朗姆酒的味道……
一见钟情,依依惜别,含情脉脉……每一个人,每一个瞬间,都会被时间赋予专属的味道。作为香水调制师的苏壬,他依靠嗅觉去记忆世间的一切。
他半睁着眼,直起身,看那不安分的昙花花苞,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但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眼底那点欢喜时,就听见了门开了又关了的声音。
身体不由地僵直了起来。
“哒,哒,哒。”
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愈发霸道的雪松信息素,还有那木香藤盘旋在头顶的曲折枝丫,苏壬狠狠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不睡?”男人醇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有事。”苏壬的声音很紧,他轻轻颤抖着,克制着那份躁动。
“外面很冷。”男人应该是皱眉了吧,苏壬没有回头看,推测着。
萧明义走出阳台,把苏壬披在肩上的毯子拉了拉,“回去睡,别闹。”
“……我说了我有事。”苏壬直起身摆脱萧明义的手,“我没有闹。”
“既然那么精神,那就做点别的吧。”萧明义左手伸进了苏壬的衣服,握住那细嫩的腰;左手反手控住苏壬的下巴,鼻尖着了迷般摩挲着苏壬后颈的腺体,张嘴就咬了下去。
随着剧烈的疼痛,雪松浓郁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席卷了苏壬的每一根神经,牵动他每一块肌肉发出细微的战栗,“萧明义!你放开……”
“放开?不可能,”萧明义舔着苏壬后颈的血痕,“不过你非要待在外面,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