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抱着虞衡走出殡仪馆,才发现天上下雪了。
雪花簌簌落下,虞歌仰起头,“妈,初雪啊,你看。”
虞衡最喜欢下雪天,因为虞歌喜欢,以前哪怕再冷,她都要陪着虞歌去堆雪人,她喜欢偷偷在雪地上写下名字。
“陈锋。”
虞歌一直记得这个名字,虞衡每年雪地里都要写,写的很隐秘,她也是有一年无意间发现的。
虞歌眼泪没忍住又掉落下来,她红着眼说:“妈,我再留你这一晚,就把你还给他。”
“你那么爱他,要不是我,一定当时就随他去了吧,是我拆散了你们。”
“妈,你到了地下找到他,一定要先晾他一段时间,我们女孩子要有自己的小脾气,不能轻易妥协,他凭什么因为一个承诺就把所有一切都甩给你。”
“他走了,你也没有了自己的人生,一定要让他好好补偿你。”
顾临川站的远远的,没敢靠近,他只能让生过去。
“虞小姐,外面天冷,我送你们回家吧。”
潇雅也走上前来,“阿歌,先回家好不好?”
“嗯,回家,”虞歌说:“我妈妈怕冷。”
那天晚上,虞歌赶走了所有人,她一个人陪着虞衡,说了一晚上的话。
顾临川知道虞歌不想看见他,他坐在楼梯口,用自己的方式守了她们一晚上。
虞衡的墓地选在静安陵园,同天,陈锋的墓迁到了她的旁边。
活着的时候,只敢偷偷摸摸在一起的两个人,死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沈玉瑶闯进来时,虞歌正在家收拾母亲的遗物。
虞衡之前配了家里的钥匙给她,就是希望她能随时回来。
沈玉瑶看见蹲坐在地上的虞歌,面露讥讽,“虞歌,抢了别人的母爱据为己有,如今报应来了,你也一无所有了。”
虞歌不理会她,可沈玉瑶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一直在咄咄逼人,虞歌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还不打算和她撕破脸皮。
可沈玉瑶却被她不吭不理的态度惹怒了,又加上最近被顾临川赶出枫林华府无家可归,她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虞歌,你难道不好奇虞衡是怎么死的吗?”
虞歌的手一顿,手指微微蜷缩,须臾,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沈玉瑶见她不为所动,蹲在她身旁,面露讥讽,“妈的身体一直在康复中,突然间那样,是因为她被刺激到了。”
“我调查了那晚的监控,那个时间段只有一个人来过,你想知道是谁吗?”
虞歌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沈玉瑶,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一定是没有心的吧,妈妈去世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没有谁家的女儿可以像你这样冷静,没有谁家的女儿像你这样无情,更没有谁家的女儿可以做到像你这样置身事外。”
“沈玉瑶,这些年妈对你的愧疚让她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她入睡只能靠安眠药,你总在质疑她对你的爱,可你呢,一切的源头不都是拜你所赐吗?那个时候妈带你走,是你自己不肯走的啊。”
“你自己做了决定,为什么承担后果时,又要怪别人呢。”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你不用在这挑拨离间,你的任何谎言,我、全、部、都、不、会、相、信。”
沈玉瑶气得咬牙切齿,半晌突然嘲讽道:“你是怕了吗?怕我手里的证据是你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