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贵觉得自己和秀秀总算完成件大事,盼根和宋兰朵结婚后,他心里也就不再牵挂盼根的婚事。他已经知道秀秀的想法,秀秀是想在过完年后给花枝和虎子订婚,他们订完婚后,秀秀和虎子妈已经商量过,她们要把花枝和虎子的结婚日子订在种地前。米贵在花枝的婚事上,他还是要听从秀秀的安排。盼根和宋兰朵结完婚的第二天,石头赶着轿车拉着大媒人返回三家村,石头和王之朵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他们早晚都要订婚。顾大嫂冬季中不再给米贵家帮忙,米贵算出她比往年多干二十多天活计,米贵家往年家里只要打完场,宋老仓顾大嫂和栓柱子他们都下工,冬季中只有牛倌羊倌喂养成牲畜,今年油坊开张,栓柱子他们四人要多干几个月活计,村里的青壮劳力冬天没活就蹲冬,他们工钱相当于修房建屋大工的工钱高,他们冬季中不挨冷不受冻,他们还给家里节省口粮,油坊的劳动强度和盖房的劳动强度相当,顾大嫂也比晚年晚下工二十多天,因为油坊开工和盼根的婚事,秀秀忙不过来家里的活计,顾大嫂才多干二十多天的活计。安安和王喜兴今冬要喂养牛儿和马儿,他们还要经常铡谷草,他们俩人的活计相当油坊干活人的活计。
盼根他们结婚后,宋兰朵和花枝就能帮助秀秀干零活。盼根和宋兰朵结婚的第二天,盼根还要去往油坊中干活,按照结婚风俗,他们结婚三天后,宋兰朵和盼根就要回门,回门就是盼根要陪着宋兰朵在她娘家住两天,在他们回门的那天,盼根只是清早把宋兰朵送回娘家,他又返回到油坊接着干活,宋兰朵在娘家住两天后,盼根又把她接回到油坊中帮忙。盼根把宋兰朵接回来那天,米贵在那两间厢房中做木活,米贵在盼根和宋兰朵结婚的第二天,他已经收拾完那两间厢房,厢房两间房屋的隔断墙已经打开,他在两间房子中做活就能转开身,他还在厢房中用砖盘起大火炉,他在年前年后的寒冷季节就能够做木活。自从盼根和宋兰朵结婚后,米贵还看到宋兰朵去往油坊中帮忙,米贵更不再经管油坊中的事情。他平时在自家院落中做木活时,家里有琐碎的事情还能抽出身,他还能帮忙秀秀在家中做零碎活计。盼根今早把宋兰朵接回家,他们都没有在家吃早饭,他们是在宋兰朵的娘家吃的早饭,盼根用牛车把宋兰朵接回家后,宋兰朵都没有在屋中站脚,她就跟随着盼根去往油坊中干活。
在盼根的结婚宴席上,米贵和郝师傅说过几句话语,郝师傅说出他在购买油坊中的油饼,他还和米贵说出了油饼的价格,米贵听他说出的胡麻油饼的价钱很高,胡麻饼的价钱超过小米的价钱,盼根结婚的那天婚宴结束后,米贵就和拴柱子和盼根进行商议,栓柱子说出按照今年的价格能往出卖油饼,米贵经过打听后,他就知道郝师傅给的油饼价格合理,他昨天在碾道旁遇到郝师傅后,他就和郝师傅说出要把油坊中胡麻饼卖给他,郝师傅雇到牛车后,他就要用牛车来油坊中拉油饼。郝师傅和米贵说出他已经收完胡麻桔子,胡麻桔子过年开春后再运到帽山镇。郝师傅和别人茬伙冬季收购胡麻饼,他们再把胡麻饼还运送到帽山镇,郝师傅他们倒卖胡麻饼,他们就是挣中间很微薄的差价。
米贵吃过早饭后,他就在厢房的房屋中做起木活,秀秀和花枝都在屋中做针线活,米贵把厢房的火炉点燃后,屋中就显得格外温暧,他今天要做出两个车辕子,他使用的工具是手斧和凿子,他要按照提前打出的墨线凿孔眼,他正在那根车辕上凿孔眼时,秀秀就进到屋中。
秀秀走到火炉跟前说:“米贵,盼根今早才把兰朵接回家,兰朵回到屋中都没有上炕歇着,她就跟着盼根去往油坊中干活,她和盼根结婚后,她总在油坊中出头照面。兰朵没回门前和我说过一件事,她想和盼根搬到油坊中居住,他们的婚房不就成为空房吗?”
米贵说:“秀秀,俗话说干啥说啥卖啥吆喝啥,盼根管理着油坊,他就该在油坊中居住,他早晚在油坊干活方便。他们结婚咱俩就省心,油坊中的账目不用咱们管,盼根睡的炕不再用你烧,油坊的房屋比婚房暖和。油坊每天榨油热的喘不过气,油坊的房屋晚上住人更暖和,天寒地冻时房屋中不用升火炉。”
秀秀说:“米贵,他们搬到油坊居住,他们睡的那铺炕省干柴,天冷时大灶火炉都不用升火,家里还节省一样活计,我是怕婚房闲置犯说法。”
米贵说:“秀秀,你别信这个信那个,咱们要信服过日子怎么合适怎么过。”
秀秀说:“米贵,你先在这屋里干着活,我上油坊中瞅瞅兰朵,我看到盼根他们的活计要是不多,我就让兰朵回家歇着,油坊中的活计堆山爬岭,兰朵帮助盼根干活没完没了。”
米贵答应声后,秀秀就离开厢房后,他就在厢房中继续做木活,他刚在那根车辕子上凿出两个孔眼时,秀秀又进到厢房屋中。米贵听到她口中喘着粗气,她像是从油坊中跑动着返回院落,秀秀进到厢房后,她靠近火炉烤着双手说:“米贵,我刚上油坊瞅来,盼根他们是忙不过来,今天外边不太冷,油坊的客户就很多,兰朵正在给客户灌胡麻油,她顾不上回家歇着。郝师傅又去往油坊中买油饼,老仓让我回来找你去帮忙记账。”
米贵说:“秀秀,这件事我昨天才和郝师傅说过,他今天就来油坊中购买胡麻饼,他雇到的车辆来到了吗?”
秀秀说:“米贵,八辆牛车停在油坊门口,郝师傅还雇着装车人员。我没有看到郝师傅的面。我和老仓在油坊门口说过几句话,他说郝师傅是趁着天睛才收购油饼,冬天下大雪后,车辆就不能到达帽山镇。”
米贵撂下手里的木工家什起身说:“秀秀,油坊卖出油饼就上来些本钱,上来本钱就要再收胡麻。我今天帮助盼根他们往出卖油饼,我和老仓帮忙盼根他们把卖油饼的账目记清,盼根他们和郝师傅他们算账结账,我不再经管油坊中的事情。”
秀秀从屋里走到门口说:“米贵,我听你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把油坊的事情都推给盼根他们身上,你就成了甩手的当家人。”
秀秀离开厢房后,米贵就跟随在她的身后走出厢房,他看到秀秀去往花枝居住的那间房屋后,米贵就进入客房,他在客房中找到笔墨纸砚后,他还找到个算盘子,他把它们装在那个布提兜中,他手里提着那个兜子就走出大门口。他看到油坊的前边还是停放着牛车,土路上还是停放着几挂牛车。油坊上还弥漫着炊烟,油坊中还传来木榨声响,米贵经过几挂牛车走到油坊门口时,郝师傅和宋老仓正站在扇车旁说话,郝师傅还穿着蓝色的绸缎棉袍,他的下身穿着青色棉裤。他的肩膀上还背着褡裢。宋老仓穿着干活的蓝衣袍,他的衣袖和腿部都有明显的油点子。油坊的窗下还有几个人在说话,他们像是赶车和装油饼的人。
米贵走到扇车旁说:“郝师傅,你昨天说雇牛车,你今天就雇来牛车,几挂牛车能拉几千斤油饼,你还雇来了装车人员。”
郝师傅说:“米贵,今年下雪晚,我们已经购买到几家油坊中的油饼。要是赶上大雪天,过年开春路上没雪后,我还要把你家的油饼拉到帽山镇。”
宋老仓说:“郝师傅,原来胡麻饼比粮食还抢手。”
郝师傅说:“老仓,我们这几年冬季就收购油饼,油坊中剩余油都剩不下油饼。”
米贵知道收购油饼本钱太大,他看着郝师傅肩膀上搭着的褡裢说:“郝师傅,你已经不做从前的小生意,你现在已经改行做起大生意,收购油饼的本钱太大。”
郝师傅笑着说:“米贵,大生意都是从小生意做起,我看到你已经拿来了账本,我的褡裢中还装着账本,咱们装完车结过账目后,我在回家给你们取钱。”
宋老仓去往油坊中搬来大长条桌后,他还搬来两个高凳子。米贵和郝师傅都取出来笔墨砚台,他们坐在长条桌上准备记账。郝师傅让那挂黄牛拉的车靠近油坊门口后,五个装油饼的人就进油坊中去搬油饼,在牛车旁还有两个装车人员,他们都准备着麻袋装油饼,米贵和郝师傅经过商议,出售胡麻油饼的斤数要按饼的个数算账。他们用抬秤称过两三个胡麻油饼后,他们就算出每个胡麻油饼的重量是六斤,胡麻油饼大小相同,各个胡麻饼的重量差距不大。如果使用抬秤按秤过费工费力,查胡麻饼的个数算总斤数最为方便。往车上装胡麻饼时只要查清个数,装完几挂车的胡麻油饼的总数加起来,这才能算出往出卖胡麻饼的总斤数。装车的在油坊中把胡麻饼搬到车辆旁后,宋老仓和郝师傅雇来的伙计查油饼数,查完的油饼再装进麻袋中,车辆旁的俩个人负责把油饼装进麻袋。五个装车的人还要往车上装麻袋。宋老仓和那位伙计就报出油饼数量,米贵和郝师傅就记在各自账本上。装车的人在往车上装油饼时,盼根他们还在油坊中干活,盼根多出他岳父和宋兰朵帮忙后,油坊就不会走到关张的地步。
米贵和郝师傅他们往车辆装油饼时,他们晌午都没顾上吃饭,装车的人员装满八辆牛车后到了下午,车辆在油坊前的土路排成长溜,串车要在下半晌起程,几挂牛车要在晚上走夜路,车辆明天白天到达帽山镇。米贵把记好的账目交给宋老仓,宋老仓就让盼根和宋兰朵算细账,盼根和宋兰朵拿着账本和郝师傅算账,米贵又让盼根跟随郝师傅家中取银钱,米贵今天帮助记账是记账的事情,米贵不管现钱交易的事情,米贵不用油坊往出卖出卖胡麻饼的银钱,银钱由盼根和宋兰朵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