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真到了妹妹赵暄房里,对着脸色滋润,神色平和的妹妹,赵晗不由嘀咕道,&ldo;侧妃这是怎么了?&rdo;你这又是怎么了?赵暄给哥哥亲手倒了杯茶,&ldo;不知道。反正我觉着王妃跟她斗心眼,肯定赢不了。&rdo;赵晗一怔,看看眼前适口的养身茶,再听了妹妹的这番话,脸上满是迟疑,&ldo;士别三日啊。&rdo;赵暄笑了笑,只是笑容依旧称不上自然,&ldo;以前是我不懂事。&rdo;至于诚恳道歉,她还是做不出来,&ldo;只是我好歹知道,吴家那位舅公没安好心思。&rdo;赵晗展颜一笑:有你这句话就成了。却说洗漱妥当,元春坐在床边,抚着小腹,&ldo;这一晚上竟没想吐呢。&rdo;赵之桢轻拍着元春的后背,认真道,&ldo;以后你就多说话。&rdo;☆、元春惊讶道:&ldo;我话够多了吧。&rdo;&ldo;我怎么没发觉?&rdo;&ldo;自从您过来,&rdo;元春辩解道,&ldo;我这嘴好像都没怎么停。&rdo;&ldo;我不觉得。&rdo;如此重复的答话,简直不像是出自王爷之口。不过……元春也知道他就是在故意惹自己多说话。就冲这一点儿,自己在王府谨小慎微也算……值了。元春轻轻靠住赵之桢的胳膊,额头更是顶在他的肩膀上,闷声说道,&ldo;以前呢,说话又不管事儿,干脆少开口了;好不容易说话管用了,要琢磨的事情也多了,又不得不慎言慎行。&rdo;这番话说得赵之桢心中戚戚,他沉默片刻,才轻声道,&ldo;在家里松快一二未尝不可。&rdo;&ldo;今儿还不松快?&rdo;元春笑问,&ldo;仗着您,在大爷面前都&lso;得意忘形&rso;了一回。&rdo;赵之桢道:&ldo;一家人不该生分。&rdo;旋即话锋一转,&ldo;我也就跟你说说真心话。有些事儿,宣之于口倒是一时痛快,可也授人以柄。&rdo;顿了顿,又长叹一声,&ldo;更怕吓着他们。&rdo;元春猛地挺直身子,片刻后又缩了回去,&ldo;我想也是。&rdo;赵之桢稍微侧过些身子,顺势那元春揽在怀里,&ldo;你倒还放心了?&rdo;在他心里,元春纵然不如养母贵妃,可也颇有其几分神韵了。他自己改了&ldo;志向&rdo;,妃母默许,元春自然也该知道‐‐至于元春能猜到多少,就看她的悟性了。显而易见,元春如他所料地听出了弦外之音,还听得极准。&ldo;王爷,&rdo;元春闭着眼睛,声音很轻,胸口却跳得厉害,&ldo;按说京里比您更有功劳,更有资历,甚至更有人望的老将还是数得出三四个。&rdo;赵之桢原本爱怜的神情顿时僵在脸上,语气依旧沉稳,&ldo;愿闻其详。&rdo;他已经隐约猜到元春想说些什么。你待我如国士,我奉您若圣君……总之就是将心比心。元春深吸口气,&ldo;我只是听说他们家里倒都挺安生。咱们王府若不是赶上白事儿,您又看得紧,未必总能未雨绸缪。为什么那些人前前后后都盯着咱们王府?&rdo;这一世赵之桢不仅不限制她消息进出,更是允许她调用府中人手,且议事时也并没刻意避开。前世想不明白,甚至一无所觉之事,这一世元春终于能摸着个模糊的影子。&ldo;那些老王爷们不敢……&rdo;她稍微抬了抬头,目光上移,眼见赵之桢明白她的意思,便又继续道,&ldo;便来对付您了。&rdo;圣上亲政逐渐收回权柄,当圣上分量越来越重的时候,此消彼长之下,皇室中诸位藩王们的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这也为何南边那位在钱多粮多兵不足的时候,却敢直接~造~反‐‐自然得了不少同族明里暗里的许诺,甚至表示要共襄大事。可惜没过多久,那位便让圣上派兵剿灭了,而与他牵连的高管也倒了好几位,宫中也因此没了个主位。&ldo;只怕教训不够,&rdo;赵之桢冷笑一声,&ldo;依旧不死心罢了。&rdo;元春道:&ldo;小心总没错处。&rdo;赵之桢点了点头,&ldo;早些歇息,你还怀着孩子呢。&rdo;虽然不知父皇打算,但能在腥风血雨之中搏杀最终登上那张龙椅,并真正掌握住了浩大君权,父皇只会比自己看得更远,手段也更多才是。元春&ldo;从善如流&rdo;,老实地躺下,双眼依旧亮晶晶,&ldo;咱们只求少犯错。那些老人家,我瞧着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