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ldo;要是大姑娘哭诉,您可别心软。&rdo;想了想还是老实道,&ldo;大姑娘险些害了大爷,王妃关了她几天,大姑娘也行事规矩了几天。只是在她心里,许是觉得差点要了哥哥性命,您和王妃还是舍不得她,她再做了错事,又能罚她什么?要我说,不痛得厉害了,她哪里知道长进呢。&rdo;赵之桢听了半天都没言语,元春这副平和坦然的模样,倒让他心思一动,&ldo;旁人都生怕落个不慈的恶名,你偏偏这样实诚……再说她还害你摔了一下子呢。&rdo;&ldo;我还经常害我自己跌跤呢!&rdo;元春笑道,&ldo;大姑娘过几年就要出门,总不好看着她自误,再说我也有私心,不想咱们一家子一直为她担忧苦恼。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您开口了,我干脆来个痛快的?&rdo;赵之桢也让元春逗乐了,&ldo;胆子不小啊。&rdo;顿了顿,又盯着她道,&ldo;都听你的。&rdo;话说刘娡宴请过诸位太太,散席之后她也累得够呛。之后王府大总管到来,传达了赵之桢的吩咐:从明天起,大姑娘要跟着侧妃学规矩。王妃您今后行事也别让王爷为难。刘娡听了,只是长叹一声,而后平静道,&ldo;明儿一早我就打发人她去侧妃那儿。&rdo;而大姑娘晚上过来问安时,更是主动为母亲捏起肩膀……只是知女莫若母,刘娡看着刻意低着头的女儿,无奈道,&ldo;知道错了?&rdo;得知那圆脸丫头是让傲梅带回来的,大姑娘便知道:事情没成,而且……贾侧妃肯定要找父王告状!父王要是来问罪,也只有母亲才挡得住。因此听到母亲问她,她倒也实在,&ldo;是。还让贾姨娘拿住了人证。&rdo;刘娡道:&ldo;明儿你就去侧妃那儿学规矩。&rdo;大姑娘大惊,&ldo;母亲!您也嫌弃我了?!我到她那儿还有活路?!&rdo;刘娡苦笑一声,&ldo;我的确管不了你了。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口无遮拦。&rdo;大姑娘忙道:&ldo;女儿知道错了,母亲。女儿舍不得您。&rdo;刘娡摸了摸女儿脸,&ldo;你以为母亲为你哥哥相看人家才心里不忿的吗?不帮你谋划好了,我如何闭得上眼?去学学规矩,对你才是好事。&rdo;说完,她摆了摆手,&ldo;回去吧,母亲累了。&rdo;刘娡发话,数个丫头妈妈合力,把大姑娘&ldo;请&rdo;出门去。大姑娘白着小脸回到自己房里,整夜辗转反侧,而她母亲刘娡当然也没好到哪儿去。转天清早,大姑娘不情不愿地前去侧妃院子请安,刘娡则迎来了休沐的赵之桢。赵之桢开门见山,&ldo;大姑娘的婚事你怎么想的?&rdo;刘娡答道:&ldo;我想挑个妥当的读书人家,不用太显赫,却也不能太没体面。&rdo;赵之桢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这位妻子,只觉得越发陌生:女儿什么样子,他不信妻子不知道。在他麾下诸将之中挑个像样的孩子做女婿,有他这个父亲时刻看顾,不是更妥帖的选择吗?至于读书人家……她到了这时还不忘用女儿的婚事来提携娘家,赵之桢忍不住道:&ldo;你真是刘家的好女儿。&rdo;刘娡一愣,被戳穿了心事,她也毫无避讳,&ldo;那又如何?我不想女儿和我一样,嫁个常年不着家的丈夫。&rdo;刘娡本以为会迎来丈夫的滔天怒火,可偏偏等来了一片让人不安的缄默。过了一会儿,赵之桢扶住额头轻声叹息道,&ldo;是啊,成了怨偶,又该怨谁呢。你好生歇着吧。&rdo;言毕,抬脚就走。望着赵之桢远去的身影,刘娡喃喃道,&ldo;是啊,该怨谁呢。&rdo;只是这胸口的闷痛,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却说元春这边,她还没完全出了月子便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可看着眼前状似乖巧且低头不语的大姑娘,心里也泛起了几分愁绪:大姑娘,等你出嫁甚至做了母亲之后,千万别太后悔今时今日的言行啊……元春都活了两辈子,尤其是前世在宫里蹉跎了大半辈子,性子的棱角早都磨得不剩什么。再说她再不得意,也犯不着刻意为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而且最怨大姑娘的人分明是赵晗,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什么不满、不甘,哪怕是些许不快,都没当众表露出来过半分。元春的气量总不至于比不过赵晗。对于大姑娘来说,她设想的指桑骂槐或者大声呵斥一样都没遇上,难免也有些意外。于是她干脆问道:&ldo;你想怎么罚我?难不成还要我罚抄《女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