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原,大抵是同旁人客套惯了,乍一见付婧不按套路出牌,还稍稍震惊了一番。
“苏总的指示,”这话,无异于在说,顺不顺路都得送。
既如此,有车不坐,白不坐。
不过是这车,有点不好坐罢了。
七点半,这个城市的晚高峰依旧,薛原伸手打开了车载广播,广播上正在播报此时c市的交通路况。
走走停停之际,薛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女子,轻声聊着:“付秘书是首都人?”
“土生土长,”薛原未曾开口,付婧还稍有些奇怪。
宁想他人坏,不想他人好,堤防总归没错,毕竟、他是苏临的人。
“那付秘书对c市熟吗?”
“不太熟,”小时候来过两次,还是母亲带着她来看苏慕晚,92年之后,未曾在踏足这块土地。
“c市可玩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付秘书若是想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来问我。”
这话、若是放在大学时代,必然会让觉得眼前这个男生是一个浑身充满阳光的大学长。
可此时,身处商场,且还是比如此境况下,付婧很难不多想。
有人抛下鱼竿想叼你,若不给对方半分机会,岂不也是不给自己机会?
可偏偏薛原这种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数年,虽说不如君华徐特助有城府手段,可也不是张白纸。
此时,欣然应允不见得是最佳回答。
于是,她道:“像我们这种人,哪儿有机会玩儿?不都得实时待命,以防老板有所需吗?”
这句话,吐露出了秘书行业的现状。
话语落地,薛原撑在车门上的手轻轻收了收,而后,笑了笑:“也是。”
付婧笑了笑,没再言语,视线落向车窗之外。目光游离。
往年,时常听人说,有了后妈就相当于有了后爹,起初,她觉得这话是无稽之谈,或许、是因自己家庭美满,未曾历经过这些。
可今日,见苏临约见她的架势,有些东西,好像都能说的通了。
苏慕晚现在的处境,大抵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人在挖坑。
一朝不慎,已经不是满盘皆输这个简单了。
是要送命的。
五月末尾,c市气温逐渐升高,晨间的外套隐隐有了不需要的趋势。
晚间的风也不如四月那般凉飕飕。
周五晚,苏慕晚应酬结束,甫一出酒店,不知是这温凉的风吹得她脚步一顿,还是眼前的景象让她挪不开腿。
一晃而过十六年,这十六年,c市万丈高楼拔地起,从以往的一个正在开发的城市变成了全球数一数二的金融大都市。
即便这个城市以光速发展,可有些地方依旧未曾改变。
2008年5月三十日晚,苏慕晚站在c市澜江二路上看着眼前那栋灰白的建筑失了神,年少时,她是那栋楼的常客,可现如今--------。
一切都成了过往。
且这过往中,夹杂着太过的恩怨、利益、与算计。
叫人那般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