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又停,天空终于放晴。
“走吧,去见见慕白。”
两人依照威廉所给出的地址,在远郊的一处十分偏僻的村庄内找到了慕白所生活的地方。
这个小村落大概只有十几户的样子,多数还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年轻人都去了市里工作,想来想去,慕白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生活?而且听说已经在这居住了很久。
在村口的地方下了车,看到几个老人坐在一棵大树下说话,顾念走上前,“大爷,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年轻人,叫陈哲?”
“什么?你说什么?”老大爷侧着耳朵,高声问道,根本听不到顾念的话。
“大爷,我意思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年轻人,叫陈哲?”顾念又朝着另一个老大爷问道。
旁边的几人摇了摇头。
“哎呀,村头好像有个年轻人,搬来很久了,有一辆车,但是没见他出来过几次,你们去看看,是不是那个人。”其中一位大爷突然想起似乎有这么一位年轻人住在村头的位置上。
村里的年轻人常年不在家,除了过年过节回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回来,这个村子原本也是人丁兴旺的,但是随着不远的城市发展,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诺大的村子就剩下十几户人,多数还是家中的老人。
老人们不愿意离开,总觉得这里是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才会有家的感觉。
两人步行到村头,那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大众CC,与这个淳朴的村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视一眼,陈曦快步走上前,朝着那扇有些破旧的院门敲了敲。
许久之后,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将门打开,用满是疑惑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周,最后操着沙哑的嗓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请问你是陈哲吗?就是那个写《救赎》的作者,慕白?”
顾念看着眼前的人,与之前脑中的那个慕白简直是天壤之差,想象中的慕白应该是个十分斯文的人,有着干干净净的面孔,也许会架着一副眼镜,眼睛里有这一种能够洞察一切的光泽,给人的感觉便是智慧与长相并存。
可是眼前的人,普通的格子衬衫,粗犷的黑边眼镜,眼睛很小,几乎是眯成了一道缝,塌鼻子,脸上有很多发红的痘痘,皮肤黝黑,看人的目光也十分令人不舒服。
“是的,我是,你们是谁?”陈哲再一次朝着两人发问,嗓音听起来干哑的像是许久没有被水滋润过似地,听在耳中,竟平白无故的能起到令人心生厌烦的感觉。
“你好,我是刑警大队的陈曦,我们想请你做一个配合,现在有一个案子,也许跟你的书有关。”
“无可奉告!”
陈哲猛的将门合上,然后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表明他已经回到了房间内。
“这个人脾气真差,我们都没有说清楚到底问他什么事他就走了,真没礼貌。”顾念在一旁抱怨道,心里面对这个慕白的印象又降了几分。
两人准备离开,却看到一颗槐树下站着一个老奶奶,正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上去看看。”
老奶奶一看两人走来,转身就走,奈何年纪大了,腿脚都不麻利了,没走出多久,就被顾念两人赶上了。
“奶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啊?跟我们说说呗,这事挺重要的。”
老奶奶看了看顾念,目光朝着她身后的那间院子看了看,“你们跟我来。”
顾念搀扶着老奶奶,随着她来到了一户有些破旧的院子内,看样子是老奶奶的家,家中并没有其他人,老奶奶招呼着两人进了屋,屋子里有些昏暗,老奶奶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烧了一半的蜡烛,用有些颤抖的手化开了火柴,将蜡烛点燃。
坐在两人对面的凳子上,老奶奶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叫陈哲,过去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她的父母祖辈都是在这里的人,可是这个小子从小就比别人聪明,一直说要离开这个村子,因为家里太穷了,那年他刚上初中,家里的人出去挣钱,听说出了车祸,只有他娘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
老奶奶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只旱烟给自己点上,砸吧了两口,继续说道,“他娘回来的时候听说那开车的人给赔了五十万,村里都炸了锅,那个年月在村里能有五十万可了不得,她娘回来后养了两个多月身体就好了,可是对谁都没有提起那五十万的事。”
顾念疑惑,这个陈哲看起来就是那种阴暗的人,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戾气。
“后来他们搬走了,听说这孩子考上了大学,他娘在他上大学的那年回来了,后来就死在了他们之前的那间老屋里,但是临死,这个孩子都没有回来看过他娘。后来听说他当了医生,还写了什么书,总之就是出名了,就更加不会再想起这里,但是前不久他回来了,就在那个屋子里住了下来,谁也不见,但是期间会有人登门,说是找他看病,有一个年轻人来的很频繁,基本上一周会来几次,但是最近又没在出现。”
顾念拿出夏锦城的照片给老奶奶看,“奶奶,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老奶奶拿过照片看了看,摇了摇头,“有些像,但肯定不是,那个人比他要高一些,斯斯文文的。”
“好吧,我们知道了,谢谢奶奶。”
两人走出老奶奶的家,顾念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陈曦,“看来,这个陈哲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怎么办?天都晚了,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死等?”
陈曦看了看村头的地方,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看了看顾念,“我们等天黑了再来,我总觉得这个陈哲会发生事,顺便我叫两个同事过来帮忙,我们先回车里。”
两人回到车上,顾念有些困顿的靠在位置上,“老奶奶看到的不是夏锦城,那又会是谁呢?你说会不会是照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