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费禹接到喻悠悠的电话,返回诊所,关昕给他们安排了另一间休息室,让他们单独聊。喻悠悠忽略了前面一大段的故事,只重点讲景宾的死因,费禹听到一脸震惊痛楚:“你……你是说我哥在安徽被一群凶狠的鱼给吃掉了?”“我知道这个理由你难以相信,是我亲眼所见。”喻悠悠的声音虚无飘渺,悲伤难以抵制,她正用回忆这把刀慢慢剖开埋在心底的伤痛。费禹毕竟是大学生,也算读过很多书,“是不是食人鲳?群居的时候十分凶猛,可以在十分钟内吃掉一头牛,最后只剩下一具骨架。”声音一变,咆哮起来,“喻悠悠,你撒谎,食人鲳生长在南美洲,我们国家怎么可能有。”喻悠悠望了一眼激动的费禹,“有,我查过了,很多年前我国就有不法贩子将它作为观赏鱼引进,供鱼类爱好者饲养,但是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流入湖泊河流,繁衍生息。那天他说要去钓鱼,于是我们雇了条船,我在船尾接了一个电话,只听到有人掉到河里的声音,然后我和船夫就看到成群的鱼把他围围转住,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河水一下子被染红,只几分钟的功夫一具白骨浮出水面……”她说不下去了,那些是留着鲜血的伤口,每回忆一次就如同被挤压一样,疼到她想即刻死去。静默良久,费禹流着泪用双手重重捶起桌子,“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报警?”“报了,警察赶到,打捞出骨头,说是带回局里调查,几天后我派人去帮忙打听,警察局却说没有接到报案。”“岂有此理,这是个阴谋,绝对的阴谋,那个船夫呢?”看着费禹满脸泪水,喻悠悠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幽幽的吐出几个字:“不知去向,至今都没找到。”“我不相信,我哥什么话都跟我说,他没有跟我提到过一个叫喻悠悠的女孩,你骗人!当年他是和一个叫韩央的女孩私奔的,不可能是你。”喻悠悠破碎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道:“我,就是韩央。”☆、chapter53玩我(1)“你……”费禹吃惊的程度不小,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是韩央?你真的是韩央?这不可能……你怎么不早说……不可能……”“这是我的身份证。”喻悠悠从包里掏出证件,之前一直藏在柜子里,出门前特意带在身上,因为这个能说明一切。盯着小小身份证看了很久,费禹憋出这么一句话:“为什么你和照片上长的不一样?拿着别人的身份证来冒充以为我会相信吗?”“随你信不信,反正这个就是我。”喻悠悠哽咽着,看到费禹的眼泪,她也想哭,只是她的眼泪过早流干,已经哭不出来了。这世上最难受的不是流泪,而是想哭,却欲哭无泪。不想解释整容的事,也觉得没必要,“景宾的死过于蹊跷,我隐瞒死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怕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这要我怎么信?你说让我怎么相信我哥已经……”费禹啜泣着抱住头,痛苦不已,“我怎么向父母交待,这些年他们发了疯似的找我哥,才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全白了……”“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如果我想骗你,可以编个更好的谎言。”喻悠悠收回身份证,放回包里,回去还得收好,以免被他人看到暴露身份。手机响声打断交谈,喻悠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紧张的捏在手里,站了起来,为免费禹跟过来,躲进女洗手间接听,话筒里传来席英彦的嗓音:“亲爱的,我刚下飞机,你忙什么呢?这么久才听。”他时间很多么,不是说被秘书催了几回要赶回去处理公事么,喻悠悠不冷不淡的回答,“没什么,我在家看剧本。”“有这么敬业的女主角,看来我投资的那些钱打水漂的机率不大。”话筒里传来他的轻笑,近乎无声,然后说,“那成,明儿傍晚我让车去接你,穿漂亮点,就这样。”话音刚落那头已经断了线,喻悠悠把手机放进包里,她宁可这个男人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要象这样亲亲热热的说话,弄的好象他们是对恋人。天知道几天前他们还是两个平行线上的陌生人,这辈子没可能有交集。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喻悠悠一直喜欢这句话,回家后开始专心读剧本,不知不觉读到半夜,次日快中午才起床,做了点稀饭填肚子。接到陵哥打来的电话,“喻悠悠,想不想参加北京车展,一天一千,想参加的话今天下午三点在经纪公司门口集合,统一搭车飞北京。另外,我提醒你啊,别再穿你那几件旧衣服,你没穿厌,我看都看厌了,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个大的车展,全是名车,你给我穿得性感点,别给我丢了面,要不然下次车展可没你的份。”时间如此之赶出乎意料,自己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收入,喻悠悠正愁没米下锅,很快答应,马上着手收拾东西。☆、chapter54玩我(2)到经纪公司时间不算早,三个女孩聚在一块儿聊天,一会讨论这个人身上的钻石项链,一会讨论另一个人身上的名牌衣服,争奇斗艳,攀比虚荣是这些女人中间永久不变的主题。喻悠悠一出现,引来女孩们的注视,其中一个从鼻子里哼着:“怎么北京车展她也有份?陵哥说公司很重视这一次的北京车展,可是下了很多血本才弄到四个名额,选的都是出类拔萃的,就她也配?”“凭人家有手段呗,那方面的功夫好,塞钱塞的多,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真会装,表面上饭局应酬一个不理,专门干暗地里的勾当,真贱!”对于这些侮辱性的言语攻击喻悠悠向来不予理会,把行李箱摆好,找了张最角落的椅子坐下,揉着发痛的手腕,别小看了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除了日用品,得备好几天不同的衣着,还有瓶瓶罐罐的化妆品,零零总总加起来份量可不轻。上飞机前准备关机,喻悠悠想起昨天席英彦的电话,发了条短信过去,在陵哥的催促下急急忙忙托运行李,拿着登机牌上飞机。折腾到夜幕降临才到酒店,一共四个女孩,喻悠悠被安排着和其中一个住,至于叫什么喻悠悠想不起来,反正经纪公司里她只记得一个宁夏,不过这一次宁夏没来。女孩进门的时候霸占了浴室,一洗就是两个小时,喻悠悠等到快睡着。顺手开了手机,下一秒有电话进来。“喻悠悠,我真想掐死你。”席英嘻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上去如同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喻悠悠这才惊觉自己无意中按了接听。沉默后,她开口,“怎么了?”“怎么了?”他似在重复她的话,笑意极浓,“我下午从北京飞a市,刚下飞机你给我发短信说你要去北京,你说你是不是玩我?”喻悠悠感觉阴风阵阵,敏感的从他的语气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这个男人在生气。“对不住,当时事情比较急。”“你确定不是有意在躲我?”“不是。”“那好,你下来,我在楼下。”他有些好笑,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楼下?喻悠悠吓了一大跳,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楼下,就算他人在北京,要赶到这里也得一段时间。“不信?”“没有,我现在下去,请给我五分钟。”喻悠悠艰涩的吸了口气,边说边下床穿了拖鞋,手忙脚乱开始换衣服。犹豫着从电梯出去,酒店门外一名西服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辆白色捷豹车边恭敬的说着什么,看到喻悠悠过来了,男人对车内的人点头告辞。“进。”车门从里面开了,车厢里的钢琴曲流泻出来。身子被紧紧拥进一个热力四射的怀抱,然后接受一顿没头没脑的热吻,她的意识瞬间空白,下意识的挣扎随即停止,与其等待着那遥遥无期的一夜,不如现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