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为了伤害你的人,不值得…”
“鲁风?”李慈忽然认出了他,接着又欣喜地喊了一声,“鲁大人!”
鲁风痛苦地捏紧了他的手腕。
“鲁大人,你吃过鄂洛国的鱼吗?”
“你会不会说鄂洛国的话?”
鄂洛国…李慈逃到过鄂洛国…离广袤的自由一步之遥,最终还是在刹利的地狱里坠落。
殿外的太监忽然喊起“国师驾到”,斗笠与布衣在晨光中慢慢显行。
“同空大师。”
而李慈听了“同空”两个字却忽然嘴唇泛白,拖着腿,一头扎进被子里。
“周慈…”同空的佛珠挽在手腕上,见到了李慈的躲避,便立即收紧怀里,赤手去拉他。
可李慈躲得更远。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打着哆嗦不停地说。
同空眼里有泪,又在无声的凝望中渐渐隐去了。
鲁风观察着二人氛围,不动声色地退到门边,将门掩住。
没了外人,李慈彻底失力,软绵绵地栽倒,声音干涩。
“同空师兄…你走吧…我给你的泪,早就流干了。”
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从来就没有过虚假的希望。
“别放弃,阿慈…”
鼓励更能激起李慈的怒火,愤怒忽然使他恢复了一些力气,回首掴在同空的左耳上,“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是…狼的骨头…在我、在我身体里…是狼的、狼的骨头!”
同空大惊失色。
“塞在后面…前面的…三百…三百四十七…四百…四百…”整饬的数据反倒使人混乱,李慈沉浸在幽深的黑暗与苦痛中无法回身。
同空抱住他,听见李慈问自己,“还走吗,师兄,我们还走吗?”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无人记叙也无人怜悯的噬骨之痛,经历过那样的摧心毁骨,李慈常会产生疑惑:我还是人吗?我还是一个人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承受那般非人的折磨?
他在生死里颠倒,清明与昏暗中颠倒。
“我不回来了…我不想醒过来了…你死了,我也死了…我们都不回来了,好不好?”
李慈没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这样哭过。
李孚来的时候,正看见同空在轻轻拍打着李慈的背脊。
“刹利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