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丰快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把手杖递了过去:&ldo;干爹没事吧?&rdo;陆雪征一手拄了手杖,弯下腰一抖裤管,发现左腿好一点,皮肤卷起一层,右腿膝盖血淋淋的可是凄惨,皮都蹭没了。皱着眉毛直起腰来,他挥起手杖在金小丰身上抽了一下:&ldo;混账东西,乱叫什么!&rdo;金小丰俯身一拎他那裤管,见他的确是摔的厉害,心中不禁一疼,然而同时又很痛快,低头忍笑说道:&ldo;正好家里有个医生。&rdo;陆雪征眼尖,一眼看出他是似笑非笑,就在他那大脑袋上又甩了一巴掌:&ldo;还笑?我摔成了这个样子,你他妈笑的是哪一出?&rdo;金小丰不敢看他,也不辩白,扶着陆雪征就要进楼。陆雪征却是不娇贵,也不要他,自己迈步就往内走。易横涛远远站在院内,看出陆雪征是负伤了,静等着对方向自己求援,哪晓得陆雪征说走便走,竟像是瞬间便把自己彻底忘记了一般。他有些失落,在大太阳底下呆站片刻后,索然无味的也回楼内去了。陆雪征自行在两条腿的伤处上撒了药粉,然后用医用纱布缠了两圈,便算治疗完毕。把金小丰远远撵开,他继续和易横涛打情骂俏;而金小丰独自穿过宽敞院子,走向了停在大门前的汽车。天光明亮,微风清凉;他一边走一边张开双臂,西装上衣没有系扣子,凉风迎面袭来,衣服下摆便如同藏了一群鸽子一般,扑扑啦啦的飞起来了。他很孤独,如果身边没有了陆雪征,那他就是彻底的很孤独。抬手从衬衫口袋里抽出墨镜打开戴上,他在明媚阳光中拉开车门,要去给自己也找些乐子。金小丰在翡翠别墅混了大半天,把个新下海的清倌人混成了自己的相好。小姑娘有点怕他,因为看他虎背熊腰,长的凶相;然而他默然无语的歪在烟榻上,只是寡言少语而已,并不凶恶。翡翠别墅能够整治酒席,比任何馆子办出来的饭菜都更精致。入夜之后,金小丰在这里吃了一顿丰盛晚餐,那老鸨子看出他是位阔客,便在白玉烟嘴子上插了一根香烟,媚笑着走过来亲自敷衍寒暄。三言两语的,金小丰同意今晚留宿,给小姑娘&ldo;插红蜡烛&rdo;。钞票都摆到台面上来了,小姑娘也洗过澡换上新衣了,李绍文却是冒冒失失的开车来到,一路打听着看见了他:&ldo;我就知道你会跑到这里来!别光顾着乐了,干爹正找你回去呢!&rdo;金小丰坐在一间芬芳温暖的西式闺房里,外衣都脱了,衬衫袖子也挽到了肘部:&ldo;找我干什么?&rdo;李绍文摇头答道:&ldo;不知道,就说让我找你回去。&rdo;金小丰起身抓起外衣,也没算账,抬腿就随他走了。李绍文完成任务,自行离去。而金小丰回到家中,以为陆雪征找自己有什么大事,哪知道一问之下,却是屁事没有。陆雪征腿伤严重,又被易横涛没轻没重的碰了两下子,越发皮开肉绽,血把纱布都浸透了。陆雪征虽然喜欢皮光肉嫩的小白脸,但也只是&ldo;喜欢&rdo;而已;易家这位二少愣头愣脑的,这当然是他的有趣处,不过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味有趣,也够让人头疼。&ldo;今晚还是咱们两个睡。&rdo;他穿着裤衩坐在床边,膝盖上的血痂粘住了纱布,紫红硬结。抬手一指门外,他放轻声音说道:&ldo;不怪他爸爸看不上他,那就是个二愣子!你端盆热水过来,想法子把这纱布给我揭下去‐‐你笑什么?&rdo;金小丰低头走去浴室,果然放了一盆热水端过来,又把毛巾浸湿了,小心去擦陆雪征那腿上伤处。陆雪征低头盯着他,又追问了一句:&ldo;你笑什么?&rdo;金小丰没看他,垂头低声答道:&ldo;没什么。&rdo;&ldo;那你还笑?&rdo;金小丰倔头倔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依旧是翘着:&ldo;我就想笑。&rdo;陆雪征从未听他以这种撒野撒娇的语气对自己讲过话,不禁愣了一下,愣过之后,又感到了好笑。抬手对准他那个锃亮的光头,陆雪征凿了一个非常清脆的爆栗:&ldo;我疼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得意上了。不孝的东西!&rdo;金小丰费尽手段才撕下了纱布。陆雪征这回也不再包扎了,伸长双腿仰卧下去,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小说举起翻开。金小丰洗漱更衣后上了床,倚靠床头半躺半坐,因见陆雪征那看书的姿势实在别扭,便把他扶起来偎到自己胸前。陆雪征看书,他从后方射出目光,也看书。看了几行,他移开目光‐‐虽然他认字不多、文化有限,但也看出此书必是淫棍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