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加了那一根手杖在旁边,右腿倒又灵便起来了。陆雪征不能想象自己拖着手杖行走如飞的怪样子。坐在窗台上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他低头揉搓着右腿肌肉,心里始终是慌。窗户很大,窗台也长。陆雪征把右腿抬到窗台上伸直,然后弯下腰去,慢慢的抻那筋骨。胸膛紧贴在了膝盖上,他侧脸枕着自己的小腿,恨不能腿骨有灵,能够体谅自己这一片焦虑心情。夜里上了床,陆雪征依旧是心事沉重。仰面朝天的躺好了,他抬起右腿一直向上,最后越过头顶,赤脚勾住了上方床头。金小丰换了睡衣走过来,见了此情此景,眼神就痴了一下。陆雪征保持着这种姿势,气息就有些憋闷:&ldo;我现在也好了,你还要和我一起睡?&rdo;金小丰轻手轻脚的上了床,用轻描淡写的口吻答道:&ldo;我留下来吧,反正床够大,干爹夜里有事,支使我也方便。&rdo;陆雪征又问:&ldo;猫喂了吗?&rdo;金小丰把棉被拉扯过来堆在脚下:&ldo;喂了,都睡了。&rdo;陆雪征这时缓缓放下了腿:&ldo;它睡了,咱们也睡吧。&rdo;金小丰答应一声,然后言行很不一致的开始对陆雪征动起了手脚。在床上,金小丰得&ldo;哄&rdo;着陆雪征脱裤子。想要心愿得偿,他必须手嘴并用的先让陆雪征快活两次。陆雪征是个欲望强烈的,两次不多不少,正好能让他尝到甜头而又意犹未尽,从而心甘情愿的张开双腿,探险似的把自己彻底丢给金小丰。金小丰是很小心的,总把他当成处女那么对待,前后夹击着让他欲仙|欲死。可是到了最后关头,他也会失控的狠顶几下,随着那凶猛的攻击动作,他颇为孩子气的&ldo;嗯嗯&rdo;出声,是快活透了的模样。于是陆雪征就不和他一般计较。天昏地暗的捧着对方的光头,陆雪征如同落在大潮之中,身不由己的上下漂浮旋转了。午夜时分,两人一起去浴室擦洗了身体。回到床上后,陆雪征略显疲倦,但是兴致很高,有心说两句趣话,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好‐‐对金小丰开下流玩笑,不大好。金小丰则是向下蹭了蹭,不动声色的往陆雪征怀里拱去。夜色浓重,万籁俱寂,他那魁伟躯壳中的小男孩探头缩脑,跑出来撒娇了。陆雪征抬手搂住了他,低头在他那头顶上亲了一口,心里很平安。正月十五过后,易崇德又和陆雪征联系上了。他一直在天津有生意,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虽然是威名赫赫的&ldo;老头子&rdo;,但是到了一个地方,就要说一个地方的话,&ldo;老头子&rdo;的身份并不能全国通用。当年他在天津的保护神乃是李继安,后来李继安反叛失踪,他立刻就受到了俞振鹏的挤兑。现在他见陆雪征人在上海,还能如此彻底的掌控天津事务,便认为这是一位最有力的新合作伙伴。听说陆雪征打算回天津去,他是一百二十分的赞同。和陆雪征谈笑风生了一场,他告辞离去,却是并没有提出什么请求来。待他走后,蒋振云也来了‐‐蒋振云见了陆雪征,哭笑不得的,几乎要坐不住:&ldo;这叫什么事情,我刚知道我竟是让陆先生为我守了那么久的渔市场!&rdo;陆雪征对他是非常的客气,因为不能用金钱向对方表示谢意,所以只好在礼节态度上补足。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蒋振云,没有蒋振云的雇佣与帮助,他当时真就没有活路了。蒋振云走后,易横涛又来了。易横涛站在他面前,言简意赅的只问出一个字:&ldo;走?&rdo;陆雪征一点头:&ldo;走。&rdo;&ldo;什么时候?&rdo;&ldo;最早下个月。&rdo;易横涛留下一句话:&ldo;我回家弄些钱去!&rdo;随即转身就走。陆雪征起身快步赶上,一把揪住了他:&ldo;来了还想走?给我回来!&rdo;易横涛回头看他:&ldo;干什么?&rdo;陆雪征把他扳过来面对了自己:&ldo;打劫!&rdo;易横涛立着眉毛:&ldo;我没钱哪!&rdo;陆雪征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ldo;老子劫的是色,谁要你那两个造孽钱?!&rdo;&ldo;嗨呀!我的钱都是我用双手挣回来的,哪里造孽了?&rdo;陆雪征伸手一指他的鼻尖:&ldo;兽医!&rdo;易横涛听闻此言,当即张口结舌起来:&ldo;我、我、我是兽医,那你是什么?&rdo;陆雪征笑了,用轻快的语气说道:&ldo;我是吃兔子的狼呀。&rdo;易横涛闭了嘴,犹犹豫豫的不知自己是怒好,还是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