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情商负数的姐姐真心塞!〒▽〒☆、见到方岱岳之后,叶大少脸上总算收敛了原本的倨傲,眼底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丝毫不将方岱岳当外人,笑着道:“在你姐眼里,你永远都长不大。”方岱岳面色一苦,他十分无奈地望着方若尔,眼神里清晰的写着:殊不知在他们眼里,方若尔才是个让人担心操心的小孩儿。叶慎之对他眼中传达的意思倒很是理解,不禁失笑。方若尔确实很让人担忧。不知是不是她对感情十分缺乏的缘故,她的情感的渴望和依赖,远远超出了平常人。当初颜佑之的离开,就如同抽掉了支撑她生活全部的擎天柱,让她整个人都崩溃倒塌。偏偏她不会哭,不会表达,不会诉说,甚至连表示哀伤都不会,完全一个人木木然承受,直到一个人独行在黑暗中承受不住,用那样的方式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笨到连自己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心理生病了都不知道,连她自己都相信那是一场意外。事后叶慎之去调查了此事,不是意外。后来在心理医生给她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也证实了这一点,她心底其实隐藏着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的想法,只是隐藏在她意识很深很深的地方,平时并不被人所发现。叶慎之无法形容当他得知这一切时,心底所腾升的想要杀人的欲望,他无数次生出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找出来,要将他千刀万剐。如果照顾不好她,当初为什么要接近她?故意将她养的全心依赖,完全不与外界接触。哪怕那些年方若尔内心的感情世界不是完全被他占据,在他忽然抽身离开时,也不会带给她那样灭顶的打击和伤害。可他更恨自己,为什么当年在察觉到自己心意时,为了那么一点少年的自尊和骄傲,就错过她这么多年,让她承受如此大的伤痛,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当他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并决定正视它时,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躺在被细菌隔离的重症监护室中,安安静静,瘦的几乎脱了形。她身上的很多皮肤都被高压电摧残的看不出本来颜色,听医生说,若电闸关闭再慢哪怕只有几秒,她就可能永远的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也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他穿着防护服,在外面守了她三天三夜,只要进去时就不停地和她说话,喊着她的名字。医生说,三天内如果她还不醒来,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三天后,他质问医生,为何她还不醒来,医生说,是病人自己不想醒来。从未体会过地狱的叶慎之如坠深渊,浑身凉透。也是那一刻,他萌生了想要杀了颜佑之的念头。他知道她最在意的人除了颜佑之之外,就是周父和方岱岳。周父原本并不知道若尔出事,方家人并没有告诉他。当周父看到躺在床上悄无声息骨瘦嶙峋的方若尔时,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他心中一抽,眼泪鼻涕糊了一把,老泪纵横。不知道是不是周父的哭声惊动了她,自她之后,她终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医生说,最好有她熟悉和在意的人多和她说说话,回忆一些她记忆深刻或者开心的事情,病人其实是听得到的。于是周父一有机会就在她耳边说着她小时候的事,还把她小时候周父给她录的视频录像放给她听。叶慎之看到方若尔七岁之前的照片和录像。照片保存的很完好,外面套了两层绒布,一层层绒布将每个录像盒隔开,可见保存者之用心。只是老式的录像机现在不好找。叶慎之第一次见方若尔时,她才七岁,手里拿着猩红的铁扳手,扳手上的血迹随着她垂落的手一滴一滴粘稠地落在车厢上,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站在那里,浑身是血,目光黑沉沉的如寒潭一般。后来他知道她是有先天性自闭症,也就没有奇怪,只是看到那些录像时,他才知道,幼时的方若尔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都有着天真纯稚的笑容,她并不是天生就自闭,将自己关在心灵的黑屋子里,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她也会撒娇,被周父夸奖了后会羞涩的笑,和同龄孩子们一起学游泳比他们快时,会得意的笑,镜头中,居然还有她小时候悄悄使坏,泼她身边小伙伴的水,被发现后装作不是自己做的,反被泼后,露出的开心又张扬的笑容。相册中不光只有她开心时候的照片,还有练习识字总是失败时的沮丧,学习武术时小脸紧绷的认真和倔强,第一次拿筷子吃饭糊了满身满脸的懵懂天真,动作标准的拉着小提琴微微蹙起的小眉峰。他简直不敢相信,视频和相册中活泼生动的小姑娘,会是他记忆中那个沉默阴郁将自己与整个人世界封闭,总是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仰望天空的方若尔。他不知道方家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原本天真明澈的她,将自己封锁在冰冷黑暗的世界,不肯与外界接触。他忽然意识到,在那时候进入她世界的颜佑之,在她生命中是怎样的存在,是无边黑暗中的一道光,是牵着她走入探索外界的暖,是她全部精神支柱的存在。从未体会过沮丧是什么滋味的叶慎之,颓然地将相册盖在了自己脸上,对他当年出国远离她的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将她一直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她后面是不是就不会遭受那样的伤害,他是不是也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从而成为她感情世界的支柱?这样颜佑之离开,她的精神世界会不会坍塌的不那么彻底?没有如果。叶慎之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将她治好,不光身体上,还有心灵上,让她自己坚强起来。还记得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瘫痪在床无法动弹时,平静麻木的神情。她醒来后看到自己,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只有如记忆中一样清澈如昔的笑容,轻松地和他说:“咦?你回来啦?”连熟稔的语气都没有变过。如果忽略她那沙哑虚弱到极致的嗓音。那一刻叶慎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软弱之时的叶大少,忽然喉咙一哽,胸前像被堵了一块粗粝的砖块,酸痛难忍。他像神经病一样找了一面大镜子来,放在她面前,恶声恶气地说:“方若尔!不过一个男人,你就把自己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他不住地深呼吸,才平复那满腔的心疼和酸涩:“才几年不见,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方若尔,别忘你和我签了终生合同,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容许,你怎么敢有事?”你怎么敢?怎么敢让自己如此虚弱苍白,怎么敢违背他们的约定?叶慎之很早就和她签订了合同,十五岁的时候签了一份,十八岁之后又补签了一份,时间长达一百年,这和终身有什么区别?她当时看都没看后面的时间,就干脆地将自己完完整整地卖给了叶慎之。他无法原谅自己,所能做的,便是弥补那十三年的遗憾,让这样的遗憾再也不要发生。叶慎之也,如果说四年前他突然从国外回来,还是因为年少的一缕执念,强势的跻身于她的生活,四年当中虽不住在同一屋檐下,可两人门对门而居,她的所有情况,他全都了解,也全部都欣然接受。并不是盲目的因为喜欢就毫不负责的只做自己想当然的事情。诚然,方若尔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叶家主母,可这些年外界一切都是由他在一手打拼,她并不需要她在外面为他锦上添花,而家中也都是有管家和佣人在,她只需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她做的那些事,已经强过其他可能存在的结婚对象能对他做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