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就站在原地,哇哇哭了半个小时。
过路的路人只是麻木地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离开了。
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吃,哪有心思管路边来路不明的小孩。
“爸爸……妈妈……”小女孩哭够了,低头擦眼泪,在原地蹲下。
妈妈曾经教过她,如果和爸爸妈妈走散,一定要在原地等着,哪都不要去。
这个世界好奇怪,小女孩想。
她明明刚才还在和妈妈在路上走着,妈妈来接自己放学,自己因为任性想吃冰淇淋,拉着妈妈往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走,一眨眼,自己就出现在这里了。
妈妈就知道玩捉迷藏,小女孩想。
她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摸出作业,趴在地上,用书包当桌子开始写作业。
她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名字。
温南枝。
天色渐暗,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现在又加上了另外的黑,周围没有路灯,温南枝有些害怕,慢慢往旁边移。
虽然房子旁边也是黑的,但总比坐在路中间周围没有一点保护要有安全感。
蹲在墙角坐了一会儿,温南枝又开始哭起来,她擦着眼泪,低声抽泣。
“坏妈妈,坏爸爸,你们不要我了……”
出来倒泔水的屋子女主人被哭泣声吓了一跳,以为闹鬼,差点把泔水倒在温南枝头上,好半天才看清原来是白天坐在路中间的小女孩。
她白天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只是她没空管,估计又是哪家扔掉的孩子。
这个年代扔小孩是很常见的,哪天没饭吃了,就会有小孩出现在路边,其中大多为女孩。
“要死嘞,赖着我们不走了。”女主人用方言咒骂了一句,转身从屋里摸出一支蜡烛出来:“你还不走嘞,谁家的娃?”
温南枝只听得懂普通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还是个笨娃?进来!”女主人摆了摆手,往屋内走。
温南枝听懂了“进来”,还在犹豫,转头看见完全黑下来的天,大街上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她“唔”了一声,溜进屋内。
屋内还有个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夫妻,男人脚踩着木椅上,还在剔牙,看见温南枝进来,神色奇怪地上下打量。
屋子很小,可能都没有温南枝家里的厕所大,整个屋子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和一张很窄的单人床,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家庭不是特例,几乎在这个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是这样,还有条件更差的,住在棚子里,连顶都没有。
男人:“怎么把她弄进来了?”
女人:“她赖在我们屋口不走,娃又那么小。”
男人:“屋里没吃的了?”
女人:“哪有什么吃的,你刚刚吃完了。”
两人用方言你一句我一句,温南枝大概听懂了,抱着书包局促的站着。
女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冲温南枝说:“娃儿,你从哪来的?”
温南枝乖巧回答:“我和妈妈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