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侯爷,就算你是宁安侯府的世子,那你便可以擅闯顾府么?!还带了一众私卫,你要做什么?就算你是天潢贵胄,也容不得你这么放肆!按本朝律法……”
还没说完,谁知沈景钰这时却拿着剑指向了她,吓得她后退一步,剑锋扫过她的额前,连她头顶的宝簪都歪了。
沈景钰狂妄地笑:“你尽管去圣上面前问,容不容本世子这么放肆!”
“你!”何洛梅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而就在这时,从侯府私卫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人。
泌芳堂的人看过去,竟然是着靛蓝如意云纹长袍的二公子。
顾易书一身的书香气,他眸子浅浅,看也没看被苏嬷嬷等人挟持在那的表姑娘,而是看向何洛梅,“母亲。”
何洛梅变了脸,眯起眼睛,“书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他还对朝妘歌死心不改么?
顾易书长身玉立在那,面对母亲的指责没有任何波澜,坦然磊磊,声音平静:“儿子原本是要回竹影轩,却恰好在路上遇见带着私卫闯府的沈小侯爷,怕出什么事,便紧跟了上来,没想到……”
他停顿了一下,半垂眼皮,不着痕迹地扫了下陈世楼与角落里被下了春药脸颊潮红的朝妘歌。
“没想到,便在母亲院子撞见了这一幕。”
何洛梅脸沉了下去,不说话。
“来人,去把那贼人给我抓过来,本世子要剁了他的手喂狗!”沈景钰拿着剑,满眼杀气,恨不得血染顾府。
“大胆!这里是顾家!”
沈景钰目光冰冷,攥着剑的手青筋几近要涨爆,“顾家又如何?你这个毒妇就可以给朝妘歌下春药让贼人来轻薄她了?”
他刷地一下将剑刺入地面一寸,面目森寒。
“顾家又怎么样?顾夫人睁眼瞧好了我今日到底能不能将表姑娘带走。”
“表姑娘,我是带走定了!”
顾易书垂眼站在沈景钰的身后,仿佛只是想息事宁人,“母亲,便将表姑娘放了吧,想必母亲也是听信了陈世楼的歹言才被蒙蔽了。”
若真的是让朝妘歌走了,不就是坐实了她给朝妘歌下药?
不行!
何洛梅拍了下桌子,在那冷笑,丝毫不怵,端的是主母的气势,“什么贼人?陈公子明明是见表姑娘身子不适,这才好心想要扶表姑娘去厢房里休息的,怎么在沈小侯爷的嘴里便成了什么贼人了?”
“再者,陈公子是表姑娘的未婚夫,不久便要完婚!朝妘歌跟陈公子是遵父母之命,也早已下了婚书,既然都会结为夫妻,因而陈公子不过是先履行了丈夫使命照顾表姑娘,有何不妥?岂容你这个侯府的世子在顾家大动干戈放肆?!”
何洛梅眯眼看着沈景钰:“大明律法森严,顾氏是簪缨世家,沈小侯爷却说闯就闯,难不成你真当天子脚下全是你家了,还是说小侯爷是要造反?!”
何洛梅的人很快拦在沈小侯爷的面前。
沈景钰彻底冷了眸子。
气氛僵持了起来。
而这时,院子里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如破风般刺入了泌芳堂。
“既然沈小侯爷和二公子都相劝不了婶母,那我呢?”
泌芳堂的人震惊地抬头看去。
只见原本去了皇宫的人,这时候却不知为何又回了顾府。
密密麻麻的侯府私卫很快为他让开一条路。
是长孙!
何洛梅倏地掐断了手里的佛珠,脸色变白,顾錾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入宫了吗?!
浑身燥热难耐的朝妘歌余光只瞥见一道月白色的衣摆,还没看清男人的脸时,她便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