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理下来,情况更复杂了,连不请自来的钱家母女都有了嫌疑。
如果秦云路事先并不知道那信出自赵佑熙的手笔,后来却又是谁告诉他的?是谁让他模仿太子笔迹,或拿着别人模仿的太子笔迹给太子妃?
最后的最后,这件事,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
难道,梁国的谍报体系系已完善到这种地步,纵向深入到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横向渗透到了她周围的路人甲乙丙丁,程绮玉之事,薛凝碧之事,孔四姑娘之事,都不是偶然,不是独立事件,而是有人特意针对她而设计,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又或者,对她而言,真正的敌人不是来自敌国,而是她所入住的那座深深宫殿?
俞宛秋眼前闪过一团团疑云,看来,她还是被赵佑熙保护得太好了,竟让她以为,太子妃也能像普通百姓一样出行,以为周围的人和事,都像它本来表现的那样单纯。
羞愧从心底涌出,俞宛秋陷坐进太师椅里,攥紧光滑的扶手,等着戚长生过来汇报新消息。
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刀剑声,窗边树影摇曳,惊得飞鸟四散。
‐‐‐‐‐‐‐‐说明的分隔线
苏城何宅的隔壁姓钱,不是胡,上一章写错了,已改过来。
同人卷第一百八十三章刺客风波
戚长生前去迎敌,三个丫头冲进来,拥着太子妃往内室走,素琴慌得连称谓都忘了换:&ldo;戚大哥要我们避到卧室,关紧门窗。&rdo;
&ldo;你的&lso;戚大哥&rso;还说了什么?&rdo;俞宛秋笑颜相问,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素琴脸红了,一声不响地和知墨抬起黄花梨圆角矮柜抵在门后,茗香奔去放下一整排万字支摘窗,扣紧销子。回头提起圆桌上的小紫砂壶,里面的养身茶是太子妃午睡前泡的,早已凉透。
茗香放下壶,想着不如倒杯凉开水给太子妃润润嗓,却在下一瞬僵住了。
因为,另一只比较靠里的大直角柜,透雕描漆的柜门居然簌簌颤动起来,紧接着,整个柜身开始往外移。
几个丫头唬得魂不附体,呆愣半晌,方醒悟过来,素琴护着太子妃往门口退,茗香推开刚关上的窗子,对着外面大喊:&ldo;快来人啊,刺客在这里,在这里&rdo;
&ldo;蠢货,快把窗户关上&rdo;
衣柜很快被推开,然后传来一声厉喝,一位青衣蒙面人走了出来,朝俞宛秋举起手里的令牌,黑底白字,上面写着:白虎令。
俞宛秋瞄向衣柜后头的秘道,恍然道:&ldo;你是住在隔壁的穆先生?&rdo;
来人点头,拱手为礼:&ldo;属下是影宗白虎堂堂主,太子殿下想必跟太子妃提起过,现在事情紧急,请太子妃跟属下离开这里。&rdo;
那令牌俞宛秋见过类似的,也知道赵氏的确有个游离于一切部门之外的秘密组织:影宗。
隐宗与赵国各级官僚机构,军队,乃至同类别支的暗部,均毫无关系,是个完全独立的部门,由宗主赵延昌直接领导,手下有两长老四护法六堂主,部众过千。
这样的秘密组织,等于是赵延昌最后的底牌,不到生死关头不会放出。他肯拿出一个堂主来长期守护她,已经很够意思了。
算起来,隔壁穆家已搬来快两年,跟邻里老死不相往来,跟她也一样,迄今为止,她还没见过一个穆家的人。
如此神秘冷漠,可她去靖兰,她进宫,她随军,何宅长期闲置,穆宅始终有人。
这才是真正的&ldo;养兵千日,用在一时&rdo;。
白虎堂主又催了一遍,俞宛秋仍有些犹疑,令牌是见过,可跟一个蒙面人下秘道?她朝那个黑乎乎的洞口看了一眼,心里突突乱跳,根本挪不动脚步。为拖延时间,没话找话:&ldo;这秘道,我搬进来的时候肯定没有吧。&rdo;平凡住户,要这干什么?
白虎堂主道:&ldo;这是我们后来专门挖的,就为了以防万一。&rdo;
俞宛秋提出疑问:&ldo;如果刺客一直注意我的行踪,为何没在常家动手?&rdo;
白虎堂主的答案很简单:&ldo;那里人太多了。&rdo;
俞宛秋一面说话一面努力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她在等戚长生或周长龄,有他们跟着,心里有底些。
可坐等右等不见人,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眼看就从外院追到了二门,白虎堂主不由分手拽住她的袖子就走,同时朝几个丫头喝令:&ldo;赶紧跟上,谁不跟上,后果自负&rdo;
丫头们跌跌撞撞地赶上来,把太子妃围在中间,对蒙面人始终充满警戒之色。
可能离河道较近的缘故,地道cháo湿异常,洞壁似乎渗着水,想起在通城跳河时水里那刺骨冰凉的感觉,俞宛秋手脚都有些发软,怀疑自己逃过了刺客,却要被汹涌的河水淹死。
大概走了一刻钟之久,他们面前出现了十几级台阶和一扇门,门外是一间柴房。白虎堂主告诉俞宛秋,这里并非穆宅,而是青石街后面的一条街道。
走在秋日晴空下的院子里,俞宛秋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芙蓉花香的空气,竟有种绝地重生之感。
地下土拨鼠的干活实在要命,cháo湿阴森得叫人窒息‐‐对她而言,甚至比遭遇刺客更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