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殷怀究脸色灰败的跪着,祝甫阁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大势已去,覆水难收。
殷长穆神色平静的坐在上首,面前是那道太上皇的圣旨,上面的字迹和私印确实都是他那位父皇的。
可殷长穆知道,当年他们兄弟三人夺位那般激烈,他的父皇都能视若无睹的只顾握紧自己手中的权力,怎么可能会向论血缘关系还不是胞弟的恭亲王写下传位圣旨。
所以他直接问道:“朕着实十分好奇,皇叔的这份圣旨从何而来?”
殷怀究嗤笑了一声:“陛下既然已经看出真假,为何不直接去问问你的好父皇。”
殷长穆也笑了:“朕以为皇叔只是卧薪尝胆,没想到竟是与虎谋皮。皇叔走到现在这般地步,那些人可曾付出半点代价?”
殷怀究收了笑,眼神也沉了下来,“是本王时运不济,从袁家米铺败露开始,步步失利。但陛下怎么不想想这或许不是与虎谋皮,而是祸水东引呢?”
殷长穆没应这句话,心中思绪清晰。殷怀究这么说,是在给自己争取最后的活命机会。
谋反论罪当诛,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现在他说的暗示又模糊,为了以防万一,总会更加深入的去调查,这一来二去既耽搁时间,他这个放长线的鱼饵也会被留上一留。
殷长穆又看向祝甫阁,“太傅有向朕解释的理由吗?”
祝甫阁衣衫尽湿,比殷怀究还要狼狈,他佝偻着身子跪着,也听出了殷怀究的话中之意。
其实昨日他并未答应殷怀究的计划,不仅是因为这个方法太过冒险,还因为祝家并没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殷怀究看他心生退意,当即下令绑了祝元倾,并将两人这段时间往来过密的证据摆了出来。
意味十分明显,要么祝家陪他赌一把,要么在他死后祝家因合谋罪跟着一起陪葬。
祝甫阁脸色灰寂,被殷怀究这么一刺激,挣扎着求情:“草民自知有罪,但请陛下看在文妃娘娘的面上,饶过草民的家人,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啊。”
殷长穆挑眉,事已至此,这人还在心存侥幸。
在场的人都是知道姜羽的身份的,殷长穆直说道:“你原本就不配做她的父亲,何来借此人情一说。”
祝甫阁还想再说,却被云朝风打断:“祝老先生,文妃娘娘并非是你们家可以高攀的。”
祝甫阁被堵住了口,诧异的看向说话的人。
云朝风神色难辨,只能通过说话的语气判断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好。
祝甫阁无暇去顾及云朝风说这话的动机,又转过头去向殷长穆求情。
“陛下,草民自知娘娘现在身份高贵,但我们都是娘娘的血亲,请陛下问问娘娘的意思,莫让娘娘伤心啊。”
殷长穆笑了,这一个两个的,都到了这种地步,明里暗里还在话语中暗示威胁,简直不知死活。
紧接着他直接宣布:“恭亲王谋反证据确凿,祝甫阁与其合谋按同罪论处,连坐血亲三族,秋后问斩。”
殷怀究眸色漆黑,最后的神情满是嘲弄:“陛下当真是好魄力。”
不顾两人的挣扎,禁军将其全部压了下去,云朝风皱眉问道:“是行宫与王府有所勾结?”
殷长穆点了点头,嘴角浅浅勾着笑:“看来朕离京两年,倒是真的给了他们不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