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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谭香被他三番两次激怒,白皙的脸蛋此时也涨得通红,霍地拔出背上宝剑,在身前划出一弯秋水:“今日就叫你心服口服交出镖车!”……受辱谭香被他三番两次激怒,白皙的脸蛋此时也涨得通红,霍地拔出背上宝剑,在身前划出一弯秋水:“今日就叫你心服口服交出镖车!”男子只拿眼稍瞟了一眼,赞道:“画影宝剑,果然名不虚传。”谭香心尖一颤,他居然认得自己手中的宝剑!这把“画影”藏于逍遥宫,数十年不曾出世,若非“爹爹”溺爱,也不会将剑赠于她。这个灵犀山庄庄主,究竟是什么来历?轻敌之心早已收起,谨慎地摆好招式,道:“请庄主赐教。”男子微抬手,谭香以为他要取兵器,谁知八名白衣女子只是知趣地退到一边静候着。不禁怒上眉梢,他既然知道自己手中“画影”乃绝世宝剑,居然还空手对敌,是瞧不起她么?也顾不得江湖规矩,直接一招“彩蝶穿花”,先发制人。只见谭香腾起的身子凌空飞下,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就如同千万点寒星,当头洒下。白衣男子不避不让,脚跟有如钉牢在地上一般,任她剑势雨骤风狂,竟不移动半步,直直地仰面对上她的剑锋!眼看宝剑锋芒将在他的头顶戳出一个窟窿,男子霍然抬手,以二指并住剑锋。任谭香来势汹汹,竟不能再进半分,生生被他擒住了力道。谭香暗道不妙,欲抽剑回身,剑锋却被牢牢扣住,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男子蓦地发力,转身曲肘,撞向谭香手腕。谭香吃痛,手中一松,立刻被男子劈手夺去了宝剑。谭香后退几步,抓着酸麻的手腕,满脸赤红,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还我宝剑!”男子也不稀罕,反手一掷,剑尖插入泥土中,瑟瑟晃动着。“你要,就来拿。只要你拿得走,我绝不阻拦。”他字字钻心。谭香又慌又怒,他击中了她的要害。宝剑是“爹爹”所赠,她绝不能失,但她也的确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她隐居“忘忧谷”,不知人外有人,今日只一招便被人夺了剑,对她的自尊心,是极大的打击。他又开口:“天生丽质的女人有个毛病,就是总是幻想男子都成为自己裙下败将。小妹妹,你道行还浅,回家和大人好好学学混世的道理吧。”谭香气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道人是非的人,嘴上却如此的不留情,甚至可谓残酷!忍不住道:“夺剑、侮辱之仇,来日必报!”说完,忿忿转身。一旁的陆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自己把这少女当作靠山,才壮起胆子闯山庄。谁知少女一招便败下阵来,那镖车更别指望了。好比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皮冷到脚心。谭香这才注意到陆华,剜了他一眼:“我答应替你讨回镖车,自然不会食言。先跟我下山罢。”看那贼人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便灰溜溜地跟在谭香身后而去。身后,白衣男子伫立凝望,许久,才拔出地上宝剑,以手指擦拭剑锋,喃喃自语:“你,终于舍得把这剑送出了吗?”八名女子静候在旁,不敢出声打扰。她们从未见过庄主像今天这样,对一个女娃百般纵容,还施以告诫。尤其庄主还说她是“天生丽质的女人”!她们头一次听到庄主评价一个女子的外貌。庄主不近女色是灵犀山庄上下皆知的事,所以庄里的女子都不苟言笑,因为一旦惹恼了庄主,被扣上以色媚主的罪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山下,谭香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陆华畏畏缩缩跟着,几次想开口问话,但瞥到谭香黑面神一般的脸色,就赶紧住了口。半晌,谭香忽然停住,陆华一个不查,险些撞上她后背。“你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压的是什么镖吗?”陆华稳住身子,不晓得她为何突然这样问。仔细想了想,才道:“出门的时候,是丝毫不知。不过那贼人劫镖的时候,从镖车里取走了一个锦盒。”然后又细细将那锦盒的模样描述了一遍,谭香大致记牢,才道:“这灵犀山庄有古怪。我答应过你的事,定会办到。你且先回镖局赴命,一个月之内,我将亲自上风云镖局,把锦盒归还。”陆华一听就蒙了,他空手而回,不是自寻死路么?本以为请出少女帮忙,可以捡回条命,却还是难逃一死。谭香看出他的心思,蹙了蹙眉,不耐烦地道:“你只管把事实报告给你大当家。这令牌,你拿给他看,他自然会相信你的话。一个月后,我会拿着锦盒去取回令牌。”谭香边说边取出一枚莲花形状的金牌,正面刻有祥云浮雕,背面书“逍遥”二字。这是“爹爹”给她的逍遥宫令牌,若不是今日灵犀山庄惹恼了她,使她决心管定了此事,不然绝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陆华虽不知这令牌的重要,但见令牌的雕功气势,就知来历不凡。而且少女本来就是出于义气才帮他,真要惹恼了她,一拍两散,自己更得不偿失。说不定大当家看了这令牌,真得饶他一命。于是便千恩万谢地收下了。谭香又嘱咐他几句,两人便分道扬镳。谭香独自一人回“忘忧谷”,路上频频想起白日受辱的情形,一双小手攥地“咯咯”作响。逍遥宫的人有与生俱来的傲气。她丢不起这个人,“爹爹”也不会允许她这么没骨气!这个仇,她一定要报!灵犀山庄,走着瞧!……求亲回到“忘忧谷”时,已是傍晚。谭香嘟着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推开木屋的门。“阿蛮--”习惯性地唤着,却没有听到“阿蛮”亲热的回应。屋子里,一抹颀长的身影倚桌而坐。“爹爹--”谭香的眸子一亮,方才的郁丧一扫而去,扑进男子的怀中。男子眉眼含笑,抱住谭香的身子。他面容隽秀,温润如玉,三十岁的男子,看起来却和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般。一身青色棉布衣袍,松垮地罩在身上,眼神温柔宠溺,若非两条斜插入鬓的剑眉,几乎要和书斋里的教书先生一般。但他教导谭香学问时,又是严谨不苟言笑的,言语气度都多了分霸气和不容抗拒的力度。爹爹年轻时,一定是个名满天下的美男子。看着爹爹的面容,谭香就常常这样想。五岁那年,她被“爹爹”收养,那时的“爹爹”总带着一张鬼魅面具,甚是恐怖。最初,每每忆起中原镖局的血案,谭香总会发恶梦,浑身冷汗的惊醒,这时看到“爹爹”的面具,便会啼哭不止。从那之后,“爹爹”在她面前,便会摘下面具。她很庆幸,自己是雪泠峰上第一个见到“爹爹”如此美貌的人。男子亲昵地抚摸着谭香泼柔软滑亮的青丝:“香儿,你长大了。还跟爹爹这么没规没距。”今年,她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她就和他想象的一样,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爹爹是香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香儿最喜欢和爹爹亲近。”谭香又向男子怀中拱了拱。爹爹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可以让她忘了所有的委屈。头顶,男子的笑容蓦然滞住,温润的眸子划过一丝晦暗。“你该知道,我并不是你的爹爹。以后,不准你再这么叫我。”冷厉的声音,字字钻心。谭香不解地抬头:“爹爹,为什么?”男子眉峰一凛:“你和泠雪峰上的其他孩子一样,都只是我捡回来的。你也该改口,跟你其他的师兄一样,叫我宫主。”爹爹对她,既有养育之恩,也有教导之情,无论是“爹爹”还是“师傅”的称呼,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可现在,一句“宫主”,似要把往日恩情全部打碎,爹爹忽然的冷情令谭香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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