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道:“我欲去满月宗寻他们宗主借一借浮生镜。”
范飞平心里咯噔了一下,道:“师弟,你去借浮生镜做什么?”浮生镜虽是杀人的利器,但因只听征服了它的主人的话,所以别人是很难利用它做什么的——除非想偷窥他人的私欲!
江映离道:“……有用。”
既然他出了小天境,且还又没琢磨透小徒弟心里的想法,那么浮生镜,就是另一条路子!阮舟摇现在很不对劲,心性脾气的改变都能用煞气来解释,但是他的修为呢?风灵力雷灵力,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修习的。既然在小天境中窥探不出阮舟摇的症结所在,用浮生镜,就是最好的手段。
范飞平心念几转,当下就道:“我陪你去。”
江映离道:“不用了师兄,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范飞平低低一叹,看着他,眼底颇有些惆怅地道:“多年不见,师弟果然对我生分了……”
江映离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向来淡漠的神色之间甚至出现出了一丝不自然。
小天境中看见的事,虽不至于让江映离对范飞平改变多少态度,只不过他无论如何,还是对范飞平生出了些许排斥。他清楚地知道,范飞平对他下药,就像他小徒弟在幻境中对他所做的事一样是假的,可是瞧见他小徒弟做那些事时,他是旁观者,而看见范飞平给他下药,他却是亲历者……
像小天境这样的境界,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否则的话,人人都知道幻境是假的,又怎么可能被幻境所惑?
范飞平见他不语,目光微暗地道:“你既然不愿意我跟,那么总能听一听我新谱的曲子吧?”他甚至带了一点儿示弱地道,“我每次去太衍寻你,你总不在……师弟,你是不是刻意躲我?”
“这怎么会?”江映离蹙眉道,“只是当初要消戒杀剑的剑意,这几年我闭关得有些频繁……”
范飞平道:“既然没有刻意躲我,那么现下听我一首曲子,那也是可以的?”
“……可以。”江映离说完,迟疑片刻,又道:“可是来时匆忙,我没带琴……”
范飞平道:“我带了。”抬了抬手,指向小天境的另一边,道,“入小天境的时候我将赤玉琴留给了子越他们,正好,子越他也修习的是水行功法,你若能指点他一二,他也受用无穷……”
听到“子越”两字时江映离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下来,道:“他父亲是绝顶的剑修,让我指导,怕是只能聊胜于无了。”
范飞平听他此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的意思。有些欣喜,压抑着迫不及待将江映离领到孟航飞处。
孟航飞与苗子越不似其他修士般挤在最热闹的地方,离结界入口,还有好一段距离。
“……也不知道师尊他们怎么样了。”
苗子越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手背遮着太阳,重重地叹气。
孟航飞敏锐地察觉到林子里有动静,拉了拉苗子越的衣袖,让后者反射性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