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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来吧。&rdo;

牛二犹豫了一下，大眼睛里满是不忍。他的脸朝身后某个方向偏转了一下，似乎是在向九卿解释着他此刻的身不由己，堂堂七尺男儿，说起话来都有些消沉了，&ldo;对不住了，大兄弟。&rdo;

九卿猛拍肩膀，喝了一声，&ldo;牛二，敬你是条汉子，来啊！&rdo;既然是身不由己，就更不能让人陷入进退两难的不义之地。

这是个孝子，他不能让他难做。

也许在众人看起来这是件非常神奇的场景，一个即将被打的人，脸上却是含着笑的；而另一个即将要打人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忍。

牛二将脸朝旁边一撇，粗壮的右腿一抬起，那薄薄的一层布料都裹不住虬髯的肌肉，扫过空中，都能听到猎猎的破空声！

&ldo;砰！&rdo;

双手交叉格挡的九卿受力朝后急速滑行，撞翻了酒几，整张脸先是猛地一红，紧接着刷的一白。他喉咙里闷哼了声，捂着嘴唇咳嗽了起来，&ldo;牛二兄弟，真是好身……咳咳手。再来！&rdo;说着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慢慢把手从嘴边挪开，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

&ldo;唉。&rdo;

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落在人的心头上，紧随不舍的就是牛二的第二腿。这是毫无花招的一击，脚底板朝着九卿心口飞扑而来！

&ldo;好！很好！&rdo;伴随着兴奋的声音的是清脆的掌声，被红玉紧紧抱住手臂的元绣面色铁青，在看到牛二隐蔽地挪开一寸，踢在心口旁的肩膀上时狠松了一口气，眼睛牢牢钉在不远处的孙兆新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才收回了露骨的眼神。

她拍了拍红玉的胳膊，柔声道，&ldo;你怕什么，我总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的，放手吧。&rdo;

红玉心下不安，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只能僵着不动。

&ldo;你瞧那边，&rdo;元绣伸手指着即使脚下不稳发颤，却依旧腰背挺直的九卿，轻轻地说，&ldo;那儿还有一个，我总得清醒着把他带回去吧。&rdo;

看到远处那个强撑的人，红玉心里一颤，松手了，但眼睛却在两人间流连不去。

&ldo;最后一脚了，我……我还等着呢。&rdo;九卿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嗓子还带着几分干涩的嘶哑，可他不管不顾还是笑的欢畅，随后又剧烈咳嗽起来，&ldo;瞧我这身体，让你们看笑话了。&rdo;说着捂着嘴咳了两声，嗓子瞬间清朗了起来，只是脸色又煞白了两分，衬得眼珠更黑更亮。

&ldo;你瞧不起我？&rdo;九卿问。

&ldo;不不不，怎么可能！不对是我……我觉得……&rdo;牛二慌乱非常，又不善言辞，一下子呐呐说不出话来，这让看戏的孙兆新非常的不痛快，直接扔了个酒杯过来，砸在地上泼了一地酒液。

&ldo;拖拖拉拉跟个娘们儿似的，怎么办事儿的？只剩这最后一脚，踢完了事，没的扰了我看美人的雅兴！&rdo;说着还拿起了一串葡萄，往嘴里一颗一颗的放，眼神极富挑逗性地看着乐瑶的方向。很可惜，先前热情似火的大美人，此刻却是一眼都不送给他，直直看着屋子里坚韧却又有些柔弱的书生公子。

牛二回头，眼神都未与那孙兆新接触，抱拳，行礼，接着又转身，很低声地说，&ldo;我师傅曾经对我说，学武是该扶弱为民的，可……&rdo;他没说完，很快话头一转，&ldo;最后一脚，公子小心！&rdo;

说完眼见九卿护好了要害，才一个半转勾脚，踹向他浑身肉最后的地方‐‐

他本以为这只使出了五成力道的一脚，定是无法伤到眼前很厉害的公子，可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很厉害的江公子，却早已经是强弩末路，只差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了。

牛二的脚刚刚碰上九卿的臀，九卿已然朝着地方倒去，见到众人惊呼，他脸上还露出了一贯从容的笑，似乎想要安抚大家，再说些什么，可他此刻再也克制不住瘙痒的喉咙，一口腥甜的热血从喉头喷了出来，恰巧溅在一双小巧的深色布鞋上。

&ldo;江公子，你醒醒。&rdo;

那什么……不用叫得那么大声……他可还没聋呢……

&ldo;江九卿！你别‐‐&rdo;

九卿眼前一黑，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而去。

&ldo;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吗？&rdo;元绣使劲儿将地上的九卿拖起来，可不管怎样，她还是个女子，即便九卿比一般男子要轻许……多……

为什么这个人如此轻？成年男子的体重不论如何都不该这样吧？

&ot;啊！&ot;红玉急促叫了一声。

&ot;怎么了？&ot;

&ot;小姐，公子的……的手……&ot;说着红玉掰开九卿的手掌。

那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干净手掌上布满了猩红的血污，看起来狰狞而可怖……有些地方已经干涸了而有些地方还是新鲜的……

元绣的手指紧了紧，绞的发白，深吸了两口气才和红玉把九卿给扶坐在旁边。

&ldo;江公子他、他没事吧？&rdo;牛二有些紧张，说话说得结结巴巴，一副很想上前，却又碍于什么不敢上前的模样，只能让眼睛放飞，不断的往九卿哪儿飘。

元绣道：&ldo;托你们二人的福，想必没事也有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