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然后呢!别停!&rdo;
&ldo;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do;
&ldo;怎么卡在这啊太不厚道!&rdo;
说书的先生停下来,抓起茶碗喝了一口润喉,还没说话,茶棚里唰的站起来一人,哈哈大笑着,&ldo;我当还以为多厉害呢,这都多少天了,还在讲这些陈年旧事。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那闲情公子根本就没动过手,要干啥就有人上赶着替他去做了,还需要摸刀子亲自动手?&rdo;
说书先生被搅了场子,心里不痛快,&ldo;那你又有什么新鲜料子,说出来我们听听?让我们瞧瞧这位爷有什么大本事!说的好了,我这位子便让给您来坐,如何?&rdo;
陈达用一种很不屑的目光扫过他,心中不快。像他们这些人出生入死的抓人,结果功劳给按在其他人的头上,就算那人大有来头又如何?剿灭土匪还不是靠的他们,抓到匪首也跟姓赵的毫无关系!
他充其量也就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就给传的天花乱坠的,他们一批批死人,也没见有人惦记着!
&ldo;哼!&rdo;亲眼见着多年好友死在他的面前,陈达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到了此刻,更是再也忍不住,径直走到说书先生跟前,毫不客气攥着那把木椅冷冷道,&ldo;那就请你起来吧?&rdo;
&ldo;你‐‐&rdo;
说书先生吹胡子瞪眼的,还第一次见有人光明正大的来砸场子,本指望台下的人能够替他撑住。但那也不过是些看热闹的乌合之众,见他们二人闹将起来,更觉得刺激,哪会替他说话解围?
不仅如此,还更起哄生怕不起事端。
陈达挑了挑眉,说书先生被这一闹,铁青着脸起身,左手挡住脸,摔着袖子离开了茶棚。
&ldo;我要说的,保管是你们从未听过的新鲜事。钱呢,我也不收,听过就算了,不用往外说,大家伙烂在心中就好。&rdo;陈达勾起嘴巴笑了笑,深谙欲擒故纵之理。
他正当壮年,岂甘心一辈子屈于人下,籍籍无名?若能借这番机会,在百姓中讨得几分薄名,总算是不枉此生。
&ldo;大家可都坐好了,今儿个我要说的就是这二擒钟汉山!&rdo;陈达满意地看着台下众人目露渴望,悠悠开口,&ldo;说起这钟汉山,可真是狡猾非常,身受重伤还能从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rdo;
说到高兴处,陈达起身还比了几个招式,更唬的台下观众连连拍手。众人聚精会神,听的认真,根本注意不到有人起身离开。
元术是家养的小奴,从小在元府长大,称得上是忠心耿耿,平日里干的不过是些外院的杂活,连元绣都基本接触不到。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感念元府厚道,对这位众人口中提及的病小姐十分上心。
但凡是元府里头的人,不管是内院外院,就没人不晓得这回元绣被土匪掳走,救她回来的人正是姑爷江九卿。虽说没听元绣亲口承认,可众人传的是煞有介事,仿佛亲眼所见。
那按理说将元绣都救下山来,大功一件,怎么着都该功过相抵,让元绣原谅了,可就是没见着江九卿出现。众人奇怪着,到处打听,才隐约得知他失踪没了音讯。再加上元绣日日关在房中,足不出户,更坐实了她以泪洗面的传言。
府内小厮丫头仆从上百人,各个心中怜惜,每有出门就四下打听,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往内院禀报。
如此这般,元绣虽不出门,可对外头的动向却了如指掌。
茶馆向来鱼龙混杂,消息灵通,元术每天都来这喝完茶,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就能听到这样的大消息。他虽然不能确定真假,但看那人气度,怎么也不像是胡说八道。
元术冲回元府后,立马就去找了红玉。不是他不想找元绣,当面说给她听。而是碍于外院身份,再加上身为男子,要想见到元绣更是难上加难,倒不如找红玉,也不耽搁时间。
他一五一十的将茶馆里听到的事情说出来,听完的红玉噌地起身,&ldo;你做得好,回去等赏,我先去禀告小姐。&rdo;
红玉心急,顾不上还没好全的身体,一路小跑。等到了元绣屋外,已经是气喘吁吁,胸口受伤处一阵阵刺痛。她揉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元绣紧闭的房门。
&ldo;小姐,外头有消息了。&rdo;
&ldo;啪&rdo;的一声,元绣手中的经书落在地上,她顾不上那本书,起身拉住红玉的手腕,手攥的死紧,唇抿的发白,但元绣只是一声不吭,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红玉,等她开口。
&ldo;我听人说,钟汉山被抓了!&rdo;
元绣一怔,松开了手。
红玉垂下眼睛,落在被松开的手上,本来兴奋激动的好心情,不知为何也变得低落起来,好像觉得这其实也并不值得庆祝。
&ldo;小姐?&rdo;
元绣已经背过身,弯腰从地上捡起了经书,扫了扫面上的灰尘,&ldo;何时的事?&rdo;
&ldo;应是昨夜。&rdo;
&ldo;他说了什么?&rdo;
&ldo;听说他口风很紧,怎么用刑都不肯开口说话,一晚上没撬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rdo;红玉上前两步,替元绣斟了杯茶。
元绣头也不抬,&ldo;你喝吧,一路跑过来辛苦了。&rdo;
红玉这才察觉出她身上起了层薄汗,此时衣服冷冷地贴在背上,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