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绣恨,她恨为何今日要来。
就让那人自生自灭便可,再不济也多的是人愿意上赶着对她好,她元绣又算得了什么?怕只是她闲暇之时,用来逗弄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元绣越想越恨,只觉得心里要呕出血来。
站在冰天雪地的园子里,手指掐着一朵艳丽梅花,不知不觉间那梅花已被掐成了花泥,烂在手心,黏腻的很。
元绣心思不在此处,自然不曾发觉做了什么。
反倒是身边站着的红玉,全场看下来,心中忍不住担忧自家小姐。怕她受了刺激,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情来,可就糟糕了。
她不由得埋怨自己,若非她拿话让小姐来这里,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激动气愤。
小姐才刚刚醒来两日,身子还虚弱着,站的久了都会浑身无力。更不用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站了这许久时间。
红玉本想找个借口,让元绣离开此处。、
却见长廊尽头拐角处,低头走出来一人。身上披了件雪色的毛绒披风,乌发倾泻下来,衬得肌肤宛如冰雪,唇间一点朱红,像极了不属于这人世的精灵。
美人抬头,看的红玉一阵恍惚。
那张脸她怎么可能忘得了,曾经朝夕相对,熟的不能再熟。可此刻再看,却又有些陌生。
他总喜欢穿艳色的衣裳,极少看他穿这样的素色。
红玉认识的江九卿一直是张扬的,可现在走来的人儿,脸色苍白,浑身透着一种惹人怜惜的脆弱感。唇又红的艳丽,在一身雪色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美感。
江九卿的面容,原就是十分好的。男装压抑了她十多年,使她多了许多女子难有的英气。此时失血带伤,英气难寻,只剩楚楚,是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饶是跟元绣这样美人相处了许多年的红玉,也不由得心中赞叹。
江九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本要前去花厅,没想到途中还能碰到元绣主仆,步子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她不想让元绣看她这幅病恹恹的模样,难得抿了红纸,薄施粉黛。
对她来说,自然是没人能比元绣更加好看。对着镜子中那张看腻了的脸,更觉得满脸病气,哪还会欣赏,不嫌弃就算好了。随便涂抹两下,披了斗篷就出了门。
但落在元绣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