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欸!为了我这店的未来,今天还真不能让元小姐走出这门口,否则我这金字招牌都得被砸了。&rdo;赛金飞说着话,身后的护卫一排散开,将四人包围了起来。
这画脂舫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
元绣没往下想,她能感觉到屠九一下子变得粗重的呼吸,还有微微上前的一步。不可否认她的心里曾经闪过冲出这里的念头,可她很快就想到了不省人事的九卿,心头顿时揪起,苦笑着点了头。
&ldo;赛老板,那就请吧。&rdo;
&ldo;楼上请。&rdo;赛金飞款款扭动着腰肢往上走,一直到最顶一层才停下来。和底下的靡乱不同,上头清幽一片,房间极少,除了赛金飞几乎没有人住。
&ldo;进来吧。&rdo;赛金飞说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直勾的人心里痒痒的,却又发泄不出。半明半暗的屋子里,还能够看到桌子上鎏金的炉子里袅袅升起的白烟,看的这间屋子诡丽非常。
&ldo;大夫稍后就来。&rdo;
屠九将人往床上一放,动作粗鲁,丝毫不见怜惜。只听砰的一声九卿径直倒在床上,再受重击。
&ldo;九叔,轻点!&rdo;元绣下意识喊出,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毕竟面前站着许多人,她颇有些不大自在。衣摆一掀,坐在铺着绸缎的木凳上。
这是个好位置,坐在这儿,无需转头,正好就对着床铺,能看到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
&ldo;是。&rdo;屠九应了声,转身隐入昏暗的角落。
&ldo;红玉,你出去罢。&rdo;元绣低声道。
&ldo;小姐?&rdo;红玉又看了看元绣,见她无动于衷,垂头走到门口。
人刚离开,元绣的手指就点在身前的桌上,开门见山道,&ldo;说吧,你想怎么样?你要什么?&rdo;
&ldo;哦呀,元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rdo;赛金飞斜靠在床柱上,手里把玩着那把象牙流苏骨扇,笑眯眯地说。
&ldo;我不相信,这天下间有遇到麻烦不绕道,反倒是要一头扎进去的生意人。&rdo;
&ldo;这个嘛说不准呢……&rdo;
&ldo;大夫来了!&rdo;
赛金飞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惊喜的红玉打断,她摊了摊手,表示无奈,&ldo;大夫来了,救人要紧。&rdo;说着还连忙从床边退开,搬好凳子,将窗户打开,做出一副十分紧张忙碌的模样,好似她十分看重进来的那个人一般。
一开始元绣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她觉得或许事实不像她想的那般也说不定。
从门口走进来的,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的大夫。他既没有留着山羊似的小胡子,也没有花白着满头发,更没有驼着佝着胸,看起来垂垂老矣,与之相反,这是个美人。
难得的美人。
疏淡的眉,冷漠的眼,还有雪白的肌肤和乌黑的头发,看起来简直如同冰雪雕出来的人儿,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气,看你一眼,都让人倒抽冷气。
&ldo;这是?&rdo;元绣惊愕。
&ldo;宁珑,你来啦!&rdo;赛金飞大喜过望,元绣只觉得一阵香风扑过,就见刚才高冷的女子被人熊抱做一团,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都凌乱了许多,看起来多了两分人间烟火气息。
&ldo;我们等得好着急啊!&rdo;说着赛金飞不顾怀里人的拉扯挣扎,又收紧了一分的力道,憋得怀中人苍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肤都透出淡淡的红来,这当然不能使害羞的,显然是闷的。
宁珑大怒,一耳光毫不客气的朝着赛金飞保养得当的脸上招呼去,眼看着就要打到,赛金飞却丝毫没有惧色。不仅不退缩,反倒是将脸更往巴掌落下来的方向凑了两分,眼看着就要打上去了,那巴掌却是骤然停住了。
&ldo;啧啧,还是老样子啊。小宁珑,你什么时候才学会狠下心呢。&rdo;赛金飞笑的奸诈,却无损她的美貌。
她笑着摸了一把宁珑冰玉一般的肌肤,在惹得对方暴怒前知趣的迅速退开,清咳一声严肃道,&ldo;宁大夫,请看,这就是病人。&rdo;说着指了指九卿所在的地方。
宁珑是个大夫,一个好大夫。
所以她在看到九卿脸色的那一刻,立马心下一震,朝着他快步走去。但因为她的脸常年冷漠,没有太多的表情,所以在外人看起来,只是更加的阴沉了一些。不过所有人都默认这是归功于赛金飞的,谁能够想到那样一张毫无表情的美人脸上,更加冷酷的神情意味着紧张呢。
宁珑握住了九卿冰凉的手,把住了脉。
坐在凳子上的元绣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双手撑桌,朝着这个方向前倾,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宁珑脸上的表情一样。但那张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元绣失望地砸了下桌子,接触到赛金飞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她的小动作。
这让她心慌的更加厉害了。
一定是因为他为了自己重伤的缘故,所以才会大失常态!
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元绣努力的点头,于是很快把自己洗脑。她心里头的那点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全都变作了因为感恩而起的担忧。
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走到珑的身边,光明正大而又居高临下地问,&ldo;宁大夫,他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rdo;
&ldo;不自量力。&rdo;把完脉,宁珑刻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