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输了,倒立和赤身,这两个惩罚我不喜欢,要不然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按耐住想要禁言的冲动,他摩挲着杯壁,也不急着争辩,淡淡一笑,“什么条件?”
[在直播间不方便说的条件]
回忆到此结束。
摔到软乎乎的榻榻米上,戚野砸上来之前,他顺势一滚,侧身翻到旁边,避开庞然大物。
“晚上不回去了?”戚野的疑问句更像陈述,手掌抓住他一只脚踝,捏了捏,慢慢拖过去。
“回!”
池先声蹬了几下,没挣开,伸长胳膊,死鱼状扒着床边的书柜架子,不撒手,才不想和戚野过夜,还是在jfy基地中。
正死死抱住柱子,他接到队长的电话,手一松,瞬间被戚野拽过去,横趴在腿上。
他一手抓住戚野胡作非为的右手,一手接起电话,“……队长。”
队长叹一口气,“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闷闷地嗯了一声,池先声抬手捏住戚野的脸,拉了拉,都怪他。
“网上杂言碎语,你少看。”队长一听,不乐意了,不知道现在在哪,听筒中传来火车汽笛声,“教练给咱们放假,半个月。你少想着这些,安心度假吧,近期少回基地,
指不定碰上哪个激进粉,等在附近想搞事呢,老易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小白跟他一起去玩,我现在正打算去平川山旅游。你也别总闷在家里,干点有意义的事,假期结束后,指不定怎么操练呢,行了,有事再联系,我先上火车了,咱们半个月后见。”
池先声默了一会儿,干巴巴地道出句送别语:“一路顺风。”
挂断电话,无力地扔下手机,脸埋在床单里,手被抓住细细摩挲,他听见戚野懒洋洋地问:“还回不回?”
池先声瞬间坐起身,挣出手臂,保持一尺距离,扭头瞥去,“你是在赶我走吗?”
“……”
吃过晚饭,把不喜欢的青椒、洋葱、芹菜、木耳和茄子等等等等,全部夹到戚野碗中后,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再次回到阁楼,不到十分钟,难过指数呈直线上升。
“你知不知道?”
和墩布一起窝进豆袋沙发,他手指卷着墩布稀疏的毛,垂着头,小声问戚野。
“嗯?”戚野声音一沉,动作顿住,脸上写满问号。
池先声抿紧嘴唇,抬起下巴,瞄了一眼投影在大半个墙壁上的电影开头,和空空荡荡,印着《厉鬼在你身后》的碟片壳,越想越委屈,“我有一位朋友,想看什么电影,就看什么电影,他男朋友特别听话,特别好。有次我朋友不想在睡前看恐怖片,他男朋友二话不说,立马换成了海绵宝宝第十一季第十集。”
“他的男朋友一定不幸福。”站起身,头顶能碰到屋顶的戚野不置可否。
窝在豆袋里的池先声发顶只到戚野腰腹,满眼都是长长的腿,扔下墩布,让出位置,枕在戚野的大腿上,他仰起脖颈,眼巴巴瞅着戚野的下颌,“后来,我朋友陪他男朋友度过又香又甜又美又糯的一天。”
“一天?”戚野垂下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两天。”
戚野淡淡地应了一声,调高电影音量。
“三天。”池先声脱口而出,瞬间搂紧戚野的腰,脸埋进衣服里,语气中充满期待,“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章鱼哥,章鱼哥,章鱼哥……”
无可奈何,戚野拖着缠在腰上不肯撒手的池先声换下电影,真是感受到了带儿子的心累,噢,不对,是男朋友。
夜空宁静,苍穹是叶子从春夏时节走到秋天渐渐染红的颜色,几粒星子明亮耀眼,几粒冷清,伴在身边浅浅缀着。落地灯晕开浅橘色的柔和光线,池先声脸颊边细细的绒毛映着光,金闪闪,毛绒绒,像颗刚刚成熟的白里透粉的桃子。
他裹着银灰色的绒毛毯,毛毛虫般不安分拱着,在房间里滚来滚去,从木地板翻上榻榻米,从矮柜撞到豆袋上,黑发柔软,随着翻滚,一绺绺翘起。
碰到戚野闲闲地伸出来挡路的腿,他从毛毯里费劲地抽出一条胳膊,一点点推了回去,到此时,海绵宝宝已经播放六集,过去整整三小时。
戚野的眉毛皱起,没松开过,才发现小家伙早对内容滚瓜烂熟,并且只要听见声音就够了,已经能开心得满地打滚。
冷着脸关掉投影机,戚野把困在毛毯里玩疯了的池先声救出来,“睡觉。”
“我不困,明天不用早起回基地,也没有要紧的事情做,可以再晚一点睡的……”
直到躺到床上,两人中间令某人十分安心地趴着一个墩布,池先声仍在blablablabla,“晚安,海绵宝宝派大星章鱼哥小蜗蟹老板珍珍珊迪痞老板泡芙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