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讳皱了下眉头,道:&ldo;蛇王只在古籍中有过记载,但从来没有人记载过它的毒性,大约与它对战的人都被它杀死了。我不知蛇王毒性如何,为今之计,只有活马当死马医。你去取来蛇王的蛇胆,和蛇血给他喂下,以毒攻毒。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rdo;高晟风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放下卢雅江,提着刀冲上去,对准蛇身猛砍。那蛇鳞固然坚固,但他逆鳞而上,很快就把蛇鳞剥去了一大片,捅破蛇身,取出足有人头这么大的蛇胆,丢给杜讳,又用他的药钵接了一碗蛇血端回去。杜讳的双手飞速的运作着,将蛇王的胆汁挤出,与蛇血混在一起搅匀,因这些都是燥热之物,他又添了几位降热的药,然后扶起卢雅江的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下去。稻梅也凑了上来,杜讳道:&ldo;你为他处理腿伤。&rdo;此时稻梅不再推脱,迅速翻检出疗伤的药材,又把那条腌渍过的何罗鱼取出,亦捣碎加入药材中,处理好后敷在卢雅江的腿伤上。何罗鱼对于治疗溃痈有奇效,不多会儿,卢雅江的腿便不再溃烂了。喂卢雅江服下蛇血后,杜讳又开始处理卢雅江身上其他的伤势。他先替卢雅江将折断的肋骨接好,又将其他小伤也处理了一下。这时他才发现高晟风的左臂不自然的下垂着,且不住颤抖,忙道:&ldo;你的胳膊给我看一下。&rdo;高晟风死死盯着卢雅江,道:&ldo;我不碍事。&rdo;然而蛇血和蛇胆汁已喂卢雅江服下了,杜讳已无能为力,究竟能不能醒,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他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高晟风的胳膊,不禁蹙起眉头,顿了顿,道:&ldo;我帮你治,但是固定好之后,你这条胳膊至少养三个月,期间不能再用兵器,才有可能好全。&rdo;高晟风还是盯着卢雅江,道:&ldo;无所谓。&rdo;杜讳叹了口气,起身去寻找合适的树枝来做固定。这些人里,唯有燕柳不知道能干什么,便觉十分地落寞。他蹲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翻检满地的蛇尸。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找到一条蓝紫色的死蛇。这条蛇长得十分有特点,燕柳认得它,这蛇是他亲手斩杀的。那时候这条蛇显然因为杜讳的药物而感觉到十分痛苦,身体不住的痉挛,却还痉挛着向他们靠近,慢吞吞地张开蛇嘴要咬他们,被燕柳一剑刺中了七寸而死。燕柳轻声叹息道:&ldo;你怎么那么傻?明明那么痛苦,却不肯退缩,还要听你的蛇王的。为什么呢?不该听的命令要拒绝啊,傻蛇。&rdo;这时候,卢雅江突然痛苦地呻吟出声,身体开始抽搐。高晟风立刻扑了上去,然而卢雅江肋骨刚刚接好,他不敢轻易触碰他,只有握紧了他的手,不停唤他的名字:&ldo;雅江,雅江!你醒醒!&rdo;卢雅江的身体越来越烫,高晟风握着他的手,仿佛握着灼热的铁块。他的脸被烧成了紫红色,痛苦地大叫、颤抖,高晟风荒的不知所措,对杜讳喝道:&ldo;你快治他!&rdo;杜讳显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把握,惨白着一张脸,微微摇头:&ldo;我不知道怎么做。但是他这样的反应,说明蛇血和蛇胆汁是有用的,也许他能撑过去。&rdo;卢雅江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却一直没有清醒。他的身体实在太烫了,高晟风将喝水的水囊拿过来,将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他身上。水碰到卢雅江的皮肤,居然化成了白气升空。卢雅江喃喃道:&ldo;痛,好痛,好烫。&rdo;高晟风用身体压住他不让他乱动,脸贴着他的额头低语道:&ldo;左护法,本教主命令你不准痛,快快醒来。&rdo;卢雅江带着哭腔叫道:&ldo;教主,教主。&rdo;高晟风道:&ldo;我在这里。&rdo;卢雅江痛的要打滚,却被高晟风压着动不了,唯有哭来发泄。眼泪一出眼眶,就立刻被蒸干了。他不停地叫着:&ldo;教主,教主。&rdo;他每叫一声,高晟风就应一声:&ldo;我在。&rdo;就这么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卢雅江终于不挣扎了。他缓缓睁开浑浊的眼,高晟风万分惊喜,扑上去捧住他的脸:&ldo;雅江,你醒了。&rdo;卢雅江的身体还是很烫,但是高晟风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他的身上都已经被卢雅江烫红了。卢雅江气息奄奄道:&ldo;教主,我要死了。&rdo;高晟风拼命摇头:&ldo;不会,你不会死的,本教主不准你死。&rdo;卢雅江闭上眼,难过地低吟了一声,又慢慢睁开眼。他不再挣扎,并不是不觉得痛了,事实上,他全身都有种被撕裂的痛,只是他再也无力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