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将近晚膳时分,宜修面色平静的坐在景仁宫明间主位上,下首处坐着弘历,江福海李玉和剪秋则是分别站在两位主子身后。
下面跪着七八个宫女太监,都是一下午的时间查出来的人。
胤禛带着人来到景仁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宜修见胤禛走了进来,起身请安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弘历则是跟在宜修身边,退后一些,跪下给胤禛请安,“儿子见过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
胤禛挥了挥手叫两人起来,而后坐到了主位上,一旁的剪秋搬来了另一把椅子放在主位侧旁,宜修坐了上去。
“朕听苏培盛说后宫流言纷纷,便来皇后这看看,审的如何了。”
其实胤禛对于弘历回来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早有预见。甚至此事即便他没细查也心知肚明,后宫里只怕人人都推了一把,因为接回弘历打破了某些平衡,可这正是他的谋划。
他要用这次机会,把后宫和前朝的钩子找出来,从那天宜修去养心殿说了弘历的事,他心里就有了这般番盘算。
如今前朝后宫看似安稳,实际九龙夺嫡留下的隐患数不胜数,且与后宫也不无勾连,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事。
“下面这些,或是说不出从何处听来的闲话,或是交代了却查无实证,再或是……嘴硬什么也不肯说的。”
胤禛根本不想在这些人身上费什么功夫,更何况他想问的事情事关前朝,不可能真的让宜修插手去审问。
于是胤禛对苏培盛说道,“苏培盛,把这些个奴才打入慎刑司严加审问,务必把幕后之人给朕查出来。”
“另外,传旨,四阿哥幼时体弱在圆明园养病,如今已病愈。朕念其年幼,又生母早亡无人照料,九岁前居景仁宫由皇后亲自照顾,九岁后移居阿哥所。”
“嗻。”
“臣妾遵旨,定会好好照顾弘历,就像对臣妾的弘辉一般。”宜修明确的表明了态度,自己会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对弘历,但是只是照顾不是养育,这就是在明说她不惦记把弘历记做养子了。
胤禛听到宜修这么说倒是着实稀奇了一下,他知道宜修心疼弘辉。原本那天晚上跟宜修谈过之后,胤禛觉得宜修想收养弘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才有了今天这一道圣旨。
他不想让宜修这个皇后收养弘历,不想打破后宫儿子们之间的平衡,一个婢生子给皇后照顾却不是养子,这个位置刚刚合适。
胤禛想到了当年的弘辉,自然也想到了那孩子的死因,若说当时胤禛没有刻意为之和放纵,便是糊弄鬼了。
当年如今的太后还是德妃,乌雅氏是站在老十四身后的,而乌拉那拉氏宜修,虽是庶出却为人恭谨谦和。
虽然身份不出挑,可也因此不会惹得当时的太子不喜,是他养母佟佳皇贵妃给她定下的嫡福晋人选。
可是德妃和乌雅氏从中作梗,最终宜修只得了个侧福晋的位置,胤禛为了拉拢乌拉那拉氏,只一个庶出的侧福晋如何够。
所以当柔则出现之后,胤禛半推半就,加之柔则也的确合他心意,这才有了柔则入府为福晋,和嫡福晋专房之宠。
当时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他不是不知柔则谋算,也不是不知宜修当时委屈,只是那般情景下万万不能失去乌拉那拉氏的助力,却没想他的长子竟没扛过去。
想到往事,胤禛倒是默默良久,破天荒喊了弘历到近前来,像是从不曾厌恶过这个儿子似的,对弘历说,“日后住在你皇额娘宫中,需得学几分你皇额娘的沉稳宽和,少做些毛毛躁躁的事。”
弘历眼睛一下子亮了,这还是胤禛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他说些家常话,“是!儿子都知道的,皇额娘宽和仁慈,教儿子读书学规矩,儿子一定好好学!”
胤禛在景仁宫陪着宜修和弘历用了晚膳后便去了翊坤宫,弘历被宜修打发回了侧殿自己去玩了,屋里只剩下了宜修剪秋和江福海。
剪秋和江福海脸上都挂着笑意,剪秋说,“皇后娘娘,皇上这是许您养着四阿哥呢。”
宜修不以为意的喝了口茶。
“是照顾,不是养着,剪秋你可懂?”
剪秋和江福海明显神情一变,他们这时才懂了皇上那圣旨究竟说了什么,剪秋有些替宜修不值得。
“皇后娘娘,不如去求求太后娘娘?”
宜修放下茶碗摇了摇头,“不必,皇上绝不会允许的,本宫无法诞育嫡子,那宫中的皇子们自然出身便相差不多。若是把任何一个阿哥记在本宫名下,那这份平衡就打破了,更何况皇上一向不喜欢四阿哥,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他讨厌的儿子反而最尊贵。四阿哥如今,也只是皇上平衡用的工具罢了,不过这样才最好。”
江福海听了宜修的话,心念流转之间却笑意多了几分。
“奴才觉得,娘娘不必着急,日后宫中阿哥们多也好少也好,名分最不重要,重要的是四阿哥若是想争,是否只能依靠皇后娘娘。”
三人又说了几句,宜修便觉得自己今日格外的困倦,早早的由剪秋服侍着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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