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昏暗的地牢里,少女每向前走一步,颈前的铃铛就会连同脚上锁链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披散着长发,双眼无神,空洞而麻木地向前走着。
前面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领着她,穿过地牢逼仄的甬道,走上潮湿的台阶,不知前行了多久,最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地面上的卧室。
女人推开门,将身旁的少女往里用力一扔,冷声吩咐道:“把她洗干净,打扮好,挂上拍卖品的铭牌再送上来。”
说完,她就着卧室内的灯光看了一眼少女的面庞,正巧对上了那双藏匿于乌发后的眼睛。
少女微昂起头,两鬓发丝随着动作从脸颊滑落,整张面孔在光影下显露。
那是一张玉面雕刻的脸庞,刻画了双清澈而妩媚的眼。
一眼望去,似不谙世事,似勾人摄魄。
连女人看了,都要愣上几分。
几秒后,女人从那惊鸿一瞥中回过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阴沉着脸,低声骂了一句:“狐媚子,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下贱东西。”
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门,离开了卧室。
少女名叫粟粟,罂粟花的粟。
没有姓氏。
她自小是个孤儿,被遗弃在第七区的孤儿院。
七区,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因此在童年的时候,小姑娘看起来干瘪而瘦弱,面上也因长期营养不良而不显色彩。
但不知从哪年开始,这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却突然绽放了。
虽还稚嫩,虽还年幼,但仍然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生活开始有了转变。
越来越多七区的人闻名,城市内某家孤儿院养着一位绝顶貌美的少女。于是他们前来一睹风采。
然后她便出了名。
许多七区的人争抢着想要领养她,有男有女。
孤儿院院长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开下了一个堪比天高的价码。
一个足以让孤儿院院长跨越阶级搬到第六区的价码。
但是没人付得起。
于是少女依旧被养在小小的孤儿院,每日坐井观天,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她十五岁那一年。
“喂,醒醒。”
“醒一醒,你不能睡。”
“快起来——”
谁在叫她?
她在哪里?
粟粟强忍着疲倦睁开了眼,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和几道不耐烦的催促,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装修华丽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