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岑岭道:“需要我做什么?”
弗尔伯斯碧色的双眸在岑岭身上转了一圈,眼尾微微上挑,唇角翘起,像极了一只满腹狡猾算计的狐狸。
“认罪。”弗尔伯斯笑着道:“接受对方的所有指控。”
岑岭毫无犹豫道:“不可能。”
弗尔伯斯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是被冤枉的?”
岑岭愣住。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面前的军雌却好似被他这副模样戳中了笑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岑岭同学,你看起来很惊讶。”弗尔伯斯笑道:“但事实就是这样,不只是我,军校里很多虫族,下到你的老师同学,上到管理层,都很清楚你是被冤枉的。”
岑岭道:“可我还是要被送上法庭,并被要求认下自己根本没犯过的罪。”
弗尔伯斯歪了下头,白炽灯的灯光在他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晃动着:“小孩子。”
岑岭眉头微蹙:“什么?”
“你不会以为只要自己是清白的,正义迟早会来到吧。”弗尔伯斯道:“诬陷你的是只雄虫,还是只b级雄虫。光凭这一点,他想让你死,你就绝不可能翻身。”
岑岭抿了抿唇。穿来这么久,他已摸透了虫族这畸形又极端的雄尊雌卑的社会形态,他必须承认,这个叫弗尔伯斯的少将说的没错,他现在的身份是雌虫,而诬陷他的是雄虫,光凭这一点,他就绝无可能从眼下的情况脱身。
什么法律,在雄虫的优先级面前,全都形同虚设。
实在可悲。
弗尔伯斯见他不语,以为自己说动了他,食指指尖点了点桌面:“现在你脱困的唯一办法,就是认罪,得到认罪态度良好的减刑。军部和学校的管理层会想办法把你捞出去,只要避过这一阵子风头,最多一年,你就能出狱并回到原本的生活步调中。”
岑岭道:“一年。”
弗尔伯斯笑了笑:“这已经很快了。”
岑岭摇头。
“多谢您的好意,恕我拒绝。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会认,也不想认。”
银发军雌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他打量着岑岭,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确定?”
岑岭道:“我确定。”
沉默。
片刻后,弗尔伯斯笑着耸了耸肩,并没有过多纠缠,站起身:“还有两天时间,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通知看守联系我。”
岑岭道:“多谢。”
弗尔伯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会面室的门吱呀一声关上,银发军雌的身影消失,会面室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岑岭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可那双绿色的眸子,狐狸般狡黠的目光,笑起来有酒窝的脸颊,却莫名其妙的、毫无原因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弗尔伯斯。这真是只奇怪的雌虫。
明明与他素昧平生,却愿意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出手相助,给他一条可以继续走下去的路。
岑岭很承这个情。如果他真的是雌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提议。
但……他是真的不需要。
三天后,法庭中,空气低沉肃穆,旁听席中时不时响起窃窃私语声,手上镣铐冰冷的闪动着头顶投下的灯光。
岑岭站在被告席上,抬起头向高处看去,高处身着法官袍的虫族高高在上,以漠然的眼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