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抬起头,看着烛火映在彦修的脸上,那是一个脸上透着稚嫩,还有恶魔王子的男人,可是在这一刻,他成熟得像一个父亲,毅然挑起了家里所有的重担,再苦再累,也只是轻蹙一下眉,但是终究会坚持到底。
彦修看到她疲累的样子,“安琪,你上楼去休息吧。这些事,你不需要作,守灵的人应该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事。”
安静平静的嗯一声,将一件大衣披在他的身上。踩着颤微微的脚步回到楼上,离时还不忘多看一眼那个憔悴的男人。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同情。
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吧。
回到楼上,凌臣矅已经醒了,双目极空洞的看着窗外的明月,像是一个失去知觉的人。安静走到他的跟前,掀开他的被子,抓住他的衬衫领,“够了,你的悲伤到此为止吧!你还要让你的弟弟背负多少。为了让你见老夫人最后一面,他的腿挨了一枪。现在你病了,他带着伤一个人去处理那么多的事。这个时候,一个人跪在灵堂上,守护着你的母亲,而你却躺在床上,一味的沉沦在你的世界里。”
凌臣矅看着安静,可笑的扬起嘴角,“你是同情那个男人,还是爱那个男人?”
“在这个时候,你的脑子里只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吗?那是你的弟弟,我的朋友,为什么每次你犯下的错,都要让他补偿,顶罪!你这个当大哥,丢人不丢人!”安静真的无法想通,这个男人哪里来的优越感,凭什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另一个人。
凌臣矅木然一颤,整个人完全的笼罩在悲伤之中,安静好像靠不近的感觉。最后她选择了放手,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你已经无药可救!”
凌臣矅侧过头看着安静离开的背影,手紧紧地抓着丝被,无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无人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的复杂。
更不会有人知道,他要走出他的世界那是何等的困难。因为他已经陷入了恶魔为他设下的梦魇中,不管怎么挣扎,怎么沉沦,他都逃不出自己人性的谴责。
葬礼完成之后,李素云终于下葬,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这场好像很长,像一个世纪那般的长。夏尹雪没有从英国回来,整个凌家上下根本联系不到她。
公司那边也没有她的人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只是那个卑微,固执的女孩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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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春末,阳光明媚。不再那么冷。夏尹雪从电车上下来,走到婴儿用品店,买了一些日常必须用品。到店里的服务员,用着极流利的英语问:“女士,你需要一些什么,告诉我,我帮你选吧。”
夏尹雪默然摇首。
婴儿用品店里,来来往往总是夫妻成双的一起购置宝宝的用品。
她却要一个人去承受。
可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有什么资格可埋怨与后悔?
没有!
走到柜台结账的时候,在看到那份国际新闻报纸,双眼瞪得极大。姨去逝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手颤微微的拿过报纸,一字不漏的看完,到最后她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姨突然之间会去逝。
她想要回到x市去问个明白,转眼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想到那空荡荡的蔷薇园,好像已经没有她可以回去的理由。姨去逝了,她所有的依靠也到此为止了。
呵呵……
泪轻轻地洒落在伦敦大街,却无人注意到这个女孩的背影有多么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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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下来,安静打开车门,准备让彦修坐进去的时候,他却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狠狠地栽下去。她连忙接住他的身体,在触及到他的身体一片滚烫之时,担忧的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的身体怎么那么烫?”
彦修的双眼微眯,“扶我上车,去医院。快……”
“好!”
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他的枪伤发炎,受感觉了,如果再晚来一天,那条腿可能都要锯掉。医生给他打了镇痛剂,还有退烧针。
安静守在他的身旁,头疼得好像要炸开一般。兜兜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妈咪,修叔叔真可怜。妈妈都没有了,现在自己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