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的皇宫内,夜半三更依旧灯火通明。
“皇上还在御书房?”女子端着甜汤轻声问道。
“回皇后,是的。”
自从安如柳死后,宫里又再次恢复了安宁,皇上采纳了百官的意见选入秀女,但却不曾去过任何一宫。
她这个皇后只怕是最清楚的,那个男人看似忘了一切,每日励精图治的做着一个好皇帝应该做的所有事情,但实际上他的心已经空掉了。
一个没有心的人就像只会工作的机器,应付百官应付后宫,似乎都是分内之事。
时间磨得他越发沉寂成熟,而时间也让自己被打磨的心如死灰。
“娘娘,您要进去吗?”
被身边的宫人询问的楚香此时才回神。“不了,皇上在忙,你待会把甜汤递进去别凉了。”
“是谁?”
“是香儿吗?”
书房内两道询问传出,楚香不好在此时离开,只有自己端着甜汤进了屋,却看见他的夫君和她的父亲似乎在商讨什么。
“臣妾打扰皇上了。”楚香放下盘子。“父亲也在。”
“你如今是皇后,这些小事不用自己做。”上官倾城看似是在心疼楚香,实则却无一丝用心。
“是。”楚香心里苦涩,她知道安如柳的事情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他心中却是一直在怪罪,就是在她被那场大火给惊吓到昏迷了两日,他也不曾来看过她。
在这个男人心里始终都只有一个女人,她和后宫里的所有人都一样,只不过是用来装饰天凤皇宫的华丽摆设而已。可笑啊可笑,如果不是父亲位高权重,只怕如今她连一个皇后之名都没了吧。
“香儿也是关心皇上,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冒失了。”楚相是个人精,不是看不出来这小两口的貌合神离,但他坚信时间可以促成一切。“你姐姐这几日也想你想的很。”
“姐姐身怀有孕,状元爷怕是都要忙乱了。”
“可不是,还要防着她进宫来看你,这孕妇事多,不能随意走动。”楚相话锋一转。“香儿也该加把劲,天凤的未来可是在你和皇上身上。”
楚香红着脸抬眼看了眼上官倾城,她是想努力,可是光凭她一个人也是无用……想到这未免又有一丝委屈。
上官倾城则是依旧翻着手里的信纸。“这封信,是南暨寄来的。”
“不仅有信,今日南暨的使臣已经到了驿站。”
“他所求为何?”
“求粮。”
“哦?堂堂一个南暨竟然到了缺粮的地步,还向天凤借粮,他就不怕我趁机举兵?”他的怒火无处宣泄,慕容凤岐送上门来,他岂能罢休。
“不可。”楚相急忙阻止,“如今两国已是姻亲,无端起兵只怕会落人口实。再者,南暨虽然说是缺粮,但却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他既然敢寄来书信也就是有恃无恐,只怕其中有诈。”
上官倾城何尝不知道,“那依楚相之言又当如何。”他这个皇帝无论家事国事都要相国过问,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争这个位置,就算得到了权力地位却还是留不下她,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臣不敢妄言。”
“不敢?这世上还有相爷不敢的事情,于公你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于私你是皇后的父亲是天凤的国仗,只怕找不到第二个比相爷更加尊贵的身份了。”
楚相低头,急忙道。“臣不敢。”这些日子他越发觉得皇上对他的不满,但纵使再多不满,皇上却迟迟没有动作,还将楚家捧得高高的,这随时可能跌落的高度让他有些惶恐,却更加弄不清这位帝王心里在想什么。
上官倾城不吭声,楚相也不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