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惜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瞪着她,哦,然后呢?这他妈就算是认错了?跑来求和,半路撤回了。
“齐铭。”好不容易又听到她开口,陆齐铭半恼着没好气地垂首看向她。谁知,楚惜语气中带着委屈的腔调说道:“我好饿,想吃你煮的面。”
陆齐铭微张着嘴,完全是惊愕的模样。
“你!”半晌,他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才不做东西给水性杨花的女人吃!”
她噗嗤一声笑了,“谁水性杨花了?”
他瞅着她,并没有说话,眼神中意味明显。
楚惜叹了一口气,“我和林挽风,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不是那样!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怎样!”他没好气地大声一吼,额上的青筋都微微地暴突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将自己砸进沙发里。
她站在一旁也有些累了,抿了抿唇就干脆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还毫不客气地搂住他的颈子,柔声说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等听完,你再评断昨晚的一切。”
陆齐铭结实的胸膛粗重地起伏着,坚毅刚硬的下巴甚至还朝天花板一抬,再次傲娇地表示他先听听再说。
她嘴角扬了一下,才缓缓地平淡出声,“二十年前,有个富家千金,她仗着自己有着漂亮的脸蛋,还有家里优越的家世,成日在那所谓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游走,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被家人无底线地宠着、爱着,即使惹了什么事,也都会有人帮她善后摆平。你刚才说水性杨花,那个富家千金,刚好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喜欢和男人纠缠、搞暧昧,沉醉在那样的虚荣感里,直到……”
陆齐铭悄然垂首看向仍淡然的说着故事的她,隐隐有着预感。
“直到她怀孕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空无,看着很远的虚无。“怀孕生子,原本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笑的是,那女人却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属于……哪个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楚惜面色如常,身子却微微有些发颤。
陆齐铭搂着她,火热的胸膛试图驱散她此时的无助,他想阻止她继续讲下去,但他又矛盾地想要让她宣泄心里所有的情绪。
她窝在她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继续诉说着那个仿佛属于别人的故事。“尝了禁果却害怕承担责任,等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胎儿已经太大了,没有办法堕胎。于是她瞒着家人假装去国外旅游,然后找了个地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即使孩子生下来了,她还是不想要留下,那个孩子在出生后的第三天,就被当做一个垃圾一样,随意地丢弃了。”他沉默地听着,心里却感觉被狠狠地刺戳了一下,心疼的情绪在心头喧嚣着。
心疼,除了心疼,陆齐铭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汇能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看着眼前乐观的她,心忍不住地楸成一团。他很懊恼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想要多了解一点她,多关心她一点。
楚惜略微停顿了一下,“所幸,上天见怜,那个孩子被人发现,被送到了育幼院,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她眉眼间才染上了一点暖意。
陆齐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插话问道,“院长对你……对孩子好吗?”
楚惜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又靠近他几分,“院长妈妈对我很好,她是个很乐观的人,即使育幼院总是遇到经济困难,她还是笑着告诉我们没关系,我的名字还是她取的,楚是随院长妈妈的姓,惜……”
“珍惜,对吗?”他插嘴。
她点头,“对,是珍惜,小时候,我总因为羡慕附近的孩子有爸妈而躲起来偷偷地哭。可是每一次,还是会被院长妈妈找到。她说,即使过往再不好,对于能活下来这件事,也要心存感恩,把恨意留在心里,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人啊,要学会珍惜,学会知足,只有这样,老天才会让幸福用另一种方式家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以前她总觉得,院长妈妈的想法太天真,但看着身边让她依靠的陆齐铭,还有肚里的孩子,楚惜想,幸福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那个故事的后来,总算是带了一点善意。
大概是天理轮回,楚惜的母亲年纪轻轻就患了癌症。临终前却想起了她这个被抛弃的女儿,良心开始不安。于是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楚惜的外公、外婆,希望他们能帮自己找回楚惜,帮自己做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