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婉娘被打了?”方同脑袋“轰”的一声响,顿时空白一片。
那人急道:“兄弟,别啊!不是小婉娘!”
“呼~~~”方同登时吐出口浊气,刚才热血一冲,差点晕过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我说大哥,能否说得明白些?”
有人调侃道:“大抵是兄弟喜欢那小婉娘吧?”
“我说也是,那小婉娘长得确实清秀可人,眼眸子水灵灵的,瞧得人忍不住怜惜,听说早被选为前堂姑娘了,要不是年纪尚小,怎能留得她在后院?”
方同听得胸中憋闷,不悦道:“我说兄弟,有事儿说事儿!”
“行行行!”那人也知如此说并不好听,便道:“不过兄弟,我看你若是当真喜欢那小婉娘就赶紧回去看看吧!”
听说小婉娘并非无事,方同的心脏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里,忙问:“怎么了?”
那人叹息道:“听春香楼的下人说。昨日去公孙府搬运器物酒水之时,有人冲撞了公孙郡主的车驾。李管事生怕招惹了公孙郡主,回来就下了吩咐,要把与那人相好的小婉娘和为那人遮掩的两个下人一起赶出春香楼,临出门时还将那两遮掩之人打了个皮开肉绽,此时还躺在后院门口不省人事,那小婉娘拖行不了,只得嘤嘤哭泣,喊着什么筒子哥哥不会生事儿……哎,兄弟,你咋就跑了啊?”
那人还在惋惜的说着,怎料身旁狂风一卷,方同如被狂风卷走似的一下就闯出好远,惊得那人吓了一跳。
方同急得脑子发热,远远的还未到马队身前便高声喊道:“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呛呛呛……”
听得方同如此呼喊,公孙府卫士登时如临大敌,剑光闪处,三尺青锋泛着银光高高扬起,阵型骤然变化,形成了一个半圆,马蹄大作,踏起蓬蓬飞雪,银甲碰撞,呼啦啦将方同和郑途一起围在中间。
郑途拨马而出,急道:“方老弟,发生了何事?”说着,目光如炬,刀子似的远远朝墙角那几名小奴瞧去,拨了马头,就要冲上去将那几人砍杀。
“呀!杀人啦!”那几个小奴哪里见过这般阵势,登时狂呼一声,四下里逃散开来。
“错了错了,不关他们的事儿!”方同一边在牵马卫士的帮助下爬上马去,一边喊道:“快快快,快去春香楼后院!再不去我娘子就真成死了人!”
众卫士松了一口气,回剑入鞘,如果公孙府新进管事在他们眼前光天化日之下遭人追杀,那他们的脸面大可不必再要!
哪知道方同话音急转,却听新进管事的娘子便要死了,当下真是惊得不行。
“方老弟,走,我带你过去!”队形重回队列间,郑途爆喝一声,大手急探,夹了方同衣领,用力将方同拉到自己马背之上,打马扬鞭,“驾”一声喊,骏马立时人立而起,前蹄踢踏,泥土飞溅,紧接着郑途一手抱了方同腰间,一手用力按压马头,那骏马登时身躯前伸,闪电般冲将了出去。
“驾!”
“驾!”
“驾!”
身后卫士连忙打马跟上,一时间声如滚雷,急如狂风,马蹄大作,蓬蓬飞雪卷了泥土于马后高高飞扬,不一会儿便潮水涌入了铅华坊内,远远的还能听到滚雷闷响兀自不绝。
门口人群尽皆骇然,方同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会否伤人,只顾连忙催促,恨不得自己拿起鞭来抽马快跑,所过之处尽皆鸡飞狗跳,叫骂声、呵斥声源源不断。
行至后院拐角,小婉娘那嘤嘤哭泣沿着墙头就翻转了过来,便是在滚滚马蹄声中也清晰可闻,忽而哭音一转,大喊嚎哭道:“管事伯伯,别打了!我们这就走!”
“还敢打?”方同听得牙呲欲裂,当下再也忍耐不住,钢牙一咬,抢过郑途手中马鞭,“啪”一声狠狠抽在骏马屁股上,那力道之大,直把马臀抽出一道血印。
此时已到拐角,骏马受痛之下四蹄开合更大,一跃而出便过两丈有余,郑途吓了一跳,急忙勒紧缰绳,往外拨开,那骏马登时就像折了爪了狮子,整个身躯斜斜倾倒下去。
“起!”
郑途本为公孙青芙出行卫士,武力卓绝,眼看着骏马便要连人带马一起跌落,立时一脚支撑,擎天柱一般直直撑在地上,紧接着借着下坠的力道强行将马头提拉起来,暴吼落处,骏马已借得郑途力道,宛如圆规似的以郑途巨脚为支点,转变了路线,后脚一踏,身躯前伸,弹簧似的跳跃了起来,再奋力奔得四五步,整个身躯已然稳定。
郑途面色凛然,毫无怯色,便似早已习惯一般,携了方同继续打马狂奔。身后卫士相续涌来,竟是人人如此,人如虎,马如龙,声似雷,尘飞扬,虽只十余骑,却如千军万马气势汹汹不可阻挡。
“哈哈!过瘾!”即便心急如焚,方同也忍不住大呼痛快,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啸,前方路途通畅,悠悠大道只有我行,半分惧色也无,相反陡生一股子豪迈之气。
郑途一看,哈哈笑道:“方老弟胆色不差,你这兄弟我郑途认定了!”军中人自古认豪杰,方同的一举一动虽无甚礼仪,但颇合郑途胃口,心底对方同更是贴近了三分,“兄弟若想当兵,郑老哥定然拍着胸脯保你!”
方同哈哈一笑,道:“若是有机会,那就有劳郑老哥了!”正说着,忽而神情一变,眼目通红如血,胸膛直如爆炸一般,兀地舌腔一开,吼道:“李杂#种,**打下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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