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得到了粮食补充的曹操,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后,便开始琢磨起后续征讨袁绍的事宜。
“诸位,北方袁绍称帝自立,并传来诏书,加封我为大将军之职,我是当接不当接?”曹操手中拍打着一捆竹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在座的将官与谋士。
“北方袁绍何德何能,竟想让主公称臣,简直是痴心妄想。眼下汉室江山仍然未亡,袁绍便欲行篡汉自立之事,乃是逆天而行,当伐之。”刘晔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不需要考虑,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
“袁绍现在实力强大,坐拥北方三州之地,拥兵二十万。且仗着他四世三公的名望,在北方获得众多支持,就连关外鲜卑与乌桓亦拥其自立。我若拒绝,则其必怀恨在心,与我决裂。”曹操看了刘晔一眼,再次摊开竹简,淡淡说道。
“主公,袁绍穷兵默武,不通内政,肆意提高苛捐杂税压迫平民,此等枉顾之举已失民心。主公当借此为机,奉汉室之命,以大义征讨袁绍,摄取民心。待袁绍败北之时,则北方诸地必有主公一席。”任峻见曹操句句不离袁绍,心中顿感不妥,急忙出言劝谏。
“击败袁绍?凭我军与荆襄讨伐军,能够击败袁绍吗?”曹操轻笑一声,反问任峻。
“呃!这,自然不能。但主公可与右将军张超联合,共同夹击袁绍,则其必败。”任峻略一停顿,便硬着头皮报出了张超的名字。
“孟高啊,哎,你若不说。我都忘记了。孟高此次待我不薄,以粮食相赠,让我军度过危难之期。我心甚为感激啊。”曹操眼睛盯着任峻,语气之中在谈及张超的时候。却愈发的阴冷,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任峻倒抽一口凉气,心知戳到了曹操痛处,忙颤巍巍退后,不敢再出一语。
“主公,那张超明面上虽然支持荆襄刘琮继承汉帝位,但背地里恐怕也与袁绍一样,欲行那篡汉之举。主公万万不可与其联合。否则必将遭其所噬。前番送粮之举,应是其假意交好,待击败袁绍后,张超必偷袭我方,尔后一举霸占中原,谋夺帝位。此等狼子野心,其心当诛。”刘晔见曹操忽然夸起张超,心中更为不喜,便继续出言劝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若两不相帮。世人将如何看我?各地世家望族可还会支持我?”曹操见刘晔一心拥立汉室,便将难题丢出来,看其如何选择。
“这。这……主公可与荆襄讨伐军联合进击袁绍,以大义之名讨不义,则必将无往不利,连战连捷。”刘晔闻听曹操的问话,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情急之下便再次抬出大义之名。
“子扬,那依你来看,我军与荆襄讨伐军联合,对上袁绍。有几成胜算?”曹操并没有因为刘晔提出的荒谬提议而生气,反而继续轻笑着开口询问。
“胜算。不足五成。”刘晔感觉曹操的目光似乎像刀子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心下微微一颤。便不敢再以大义之名敷衍。
“喔——!五成对五成,的确是有得打。但这样打下来,我军即使战胜,战力还能保留几何?”曹操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便继续追问刘晔。
“主公,我军可待张超军先行进攻,尔后再随其跟进。如此一来,我军损伤将几近于无。”刘晔不停擦拭额头的汗水,不禁有些怪责自己过于心急,心念电转间,忙出言补救。
“以张超军中郭嘉、荀彧等谋士之智,可能让我军坐收渔翁之利吗?张超对外宣称拥有兵马二十五万,实则拥兵四十万,当真以为可以瞒得过我曹孟德乎!我若在其后出兵,则其必然以雷霆之势强攻袁绍,那时我方将无一丝战功可得。北方三州之地将尽数落入张超掌控之中,我即使保留手中兵马,亦有何用?”曹操见今天的刘晔明显失了方寸,便再无说下去的耐心。面色随即一板,厉声喝问。
“臣失言,请主公降罪!”刘晔无言以对,当即叩首请罪。只不过,当他的脸完全掩盖在衣袖之下时,嘴角却微微翘起。
“主公,我军为今之计须与张超成联合之势,方可以最小的损失击败袁绍。眼下袁绍军强征兵源,乃是自取灭亡之势。冀州粮草虽然充足,但并州、幽州已闹出民变。若在进攻之前放出谣言,则袁绍后方必将大乱,我军可趁势突袭,在张超军之前抢占冀州。尔后,便可借地利侵入并州,最后仅余幽州之地可让于张超。如此一来,主公便可拥四州之地与张超平起平坐。”程昱在前面几人发言之后,这才站出来,提出了一个令曹操最为满意的建议。
“呵呵,仲德建议虽好,但你可有把握抢夺冀州?可有把握骗过张超?可有把握在袁绍败后抵御张超的反扑?可有把握刘备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曹操眼眸微眯,自身的气势不断提升,一连提出四个反问,震得所有人心中压抑倍增。
“主公,袁绍在程某眼中,已如基石破碎之高柱,仅需一击,便可破之,不足为虑。刘备虽为统军之将,手下猛将骁勇善战,但于谋略却有不及,只需令其与袁绍隔河而望,便可为我军创造战机。至于张超,我方可与其约定进攻路线,如此一来,主动尽数掌握在我军手中,只待突袭邺城成功,便可尽数收编袁绍败军。那时,即使张超醒悟过来,亦无法撼动主公即成之势。”程昱侃侃而谈,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好,好,好!仲德此计甚妙,既如此,我便将此战交予你来安排,可莫要令我失望啊。”曹操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意,抚掌大笑。
只是,他看向程昱的目光之中那一点点寒芒,却是没有逃过程昱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