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你说师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就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
此时就在王宫背后一座低矮的山上,一辆降黑马车赫然的泊在某个被树荫遮挡的角落。一袭雪衣和一袭月白身影相依站着,面朝着前方,好像也在看着某人。
这天倒是有些阴沉,空气闷得让人差点透不过气,看着像是又想要下雨了。
那宫女摇了摇头,“娘娘不让人伺候……”
“你怎么不去伺候娘娘?”宁一凡冷着脸问。
南千芷等人其实就在门外,那宫女出来的时候,众人又是一阵诧异。
最终她还是退下去了,那冒着热气的汤药便被她留在床边桌上,然后,她关上了门。
“是,奴婢告退。”
然而她的话却引来了赵敏君的一记眼神,那宫女身子抖了一下,她第一次,在这位主子面前看到过这样的狠戾之色。
“娘娘,若您不在奴婢面前喝药,奴婢……不会放心!”不愧是在她身边待了多年的宫女,若是连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就不算是心腹了。
“我会喝的,你先出去吧!”她说着轻轻的咳了一声。
那宫女蹙眉看了下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于是问:“娘娘,还是让奴婢在身边伺候您吧!再怎样,也先把这药喝了可好?”
“你也下去吧,把药碗放在床边就行。”赵敏君对唯一留下的宫女再次摆了摆手。
南千芷心中忽有一阵不安掠过,但她并没想到这不安的源头究竟因为什么,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也就不便多问,随着众人步出寝宫。
众人疑惑,面面相觑,可却还是听从的退了下去。
“一会儿我再喝,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下。你们,都先出去吧……”她朝众人挥了挥手,不知为何,她的面色竟还不如前几日那般红润。
可赵敏君面色依然平静,只微微点头,示意心腹的宫女将那药碗接了过来。
所有人都充满希望的看着南千芷,就好像看到了当年妙手回春的风千雪,只要她在,就能药到病除。
“干娘,千芷保证,喝下这药,不足一月您的身体一定能够恢复如从前一样。”
当赵敏君看到从南千芷手中递过的药碗时,面上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喜悦之色,反而有些抗拒看见这副救命的汤药,一点都不想将它饮下。
……
一时间,喜形于色,提笔快速在药方上修改起来。
南千芷注意到鸽子脚下有个竹筒,诧异间,她将那竹筒卸了下来,打开一看,那里面竟是……
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床边簌簌飞过,然后稳稳的落到窗前。
她还在叹息,床边忽然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
数着日子,自己的父母坐着降黑马车从娄月过来,也该是到了,可为什么还是迟迟没有出现,难道,连母亲都不管干娘的死活吗?
那天以后,南千芷更是绞尽脑汁想要救她。
景泽和宁一凡自然是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心中微微一恸,面容格外惆怅。
“来世我要做一只蝴蝶,永远只采那一树花的粉和蜜,若是树枯,我便也会跟着死去……”若能这样相依相生,就算生命短暂,也满足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看着她,像是等待着她要说的答案。
不做人,那做什么?
“千芷,不用医我了,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就这样离开,来生,不做人了……”她的声音非常轻微,但却能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遗憾的是,直到她死,他都不会来见她。
她目光幽深,瞳眸中像是有众多回忆匆匆闪过,她在悼念逝去的时光,逝去的日子,和逝去的幸福。曾经的相处是那么短暂,却寸寸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够她一辈子反复回味。
赵敏君又笑了一笑,可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行了……”
“干娘,千芷会治好您的,您要对千芷有信心!”她不由得安慰一句。
不知道缘由的只有南千芷一人,她还以为,干娘是没见到自己的母亲,才露出这样失望的神情。
赵敏君脸上明显的失望再次震撼了景泽和宁一凡,两人对视着看去一眼,纷纷垂下了头。
看到这个姑娘她觉得颇为意外,视线又向四周搜寻,可好像除了她并没有其他外来的人。
“千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