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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沙都子打点完毕时，还不到三点半。她打算喝杯红茶再上路，于是走出房间。下楼时看到父亲广次坐在一楼的起居室内。广次身穿衬衫，打着领带，脱下来的西装上衣随便扔在沙发椅上，好像刚从公司回来的样子。

沙都子心想，这下糟了。自从为了就职之事而争吵以来，父女两人见面时就很不自在，能免最好。可是她现在又不能回头，只好装出没看到的样子，下了楼梯。

沙都子背向着广次，开始泡红茶。广次正在看杂志。沙都子觉得广次好像在偷看她，不得已只好问：&ldo;爸爸要喝茶吗？&rdo;

&ldo;好。&rdo;广次望着杂志说。

沙都子泡好红茶，端过去时才发觉广次已经放下杂志，改看报纸了。

&ldo;t大的加贺，就是你那个朋友吗？&rdo;广次突然说。

沙都子差点把茶杯弄翻。她拼命装出平静的样子，说：&ldo;应该是吧！他怎么了？&rdo;

广次指着报纸的体育版说：&ldo;这里有全国剑道比赛的报导，加贺的名字就在学生组的决赛人选中。&rdo;

沙都子探头一看，果然报纸上有加贺的名字。于是她说：&ldo;他从念高中开始，名字就常上报了。&rdo;

&ldo;喔，真了不起。对了，上次你那个同学的命案，还没有结果吗？&rdo;

&ldo;嗯，好像还没有。&rdo;

沙都子一直背对着广次说话。她想，父亲一定是看到报纸才知道那件事的。

&ldo;是吗？我觉得这件命案很不单纯呢！&rdo;广次说。

此时沙都子听到广次放下报纸，并起身走开的声音。她终于忍不住而转头说道：&ldo;爸爸，关于我去东京的出版社上班的事……&rdo;

沙都子原本以为父亲很想和她谈这件事，可是广次却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好像没听到她讲的话一样。

沙都子在五点十五分来到雅子家，是所有人中最早到的。以前每次都是祥子最早到达。雅子穿着一套深绿色和服在等候。她带沙都子进到最里面的房间。沙都子她们以前每次来，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喝茶聊天。

&ldo;老师，祝您生日快乐！&rdo;沙都子坐正之后，俯首说道。

雅子轻轻点头，笑着说：&ldo;谢谢。上了年纪还庆祝生日，真不好意思。&rdo;

沙都子觉得她似乎苍老了许多，可能是受到祥子命案的影响也说不定。

接着，沙都子将自己决定要去出版社上班的事告诉雅子，虽然没有直接说出父亲不答应，但在表情和语气上已经表达了自己烦恼的心情。

&ldo;令尊一定很担心吧？我了解他的感受。&rdo;南泽雅子面露微笑，说道。

&ldo;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要信任我才对。&rdo;

&ldo;令尊怎么会不信任你呢？他不信任的是别人。&rdo;

&ldo;可是……&rdo;

&ldo;其实你除了想去出版社上班以外，更想要的是去东京生活，对不对？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离家出走的。&rdo;

&ldo;唔……&rdo;

&ldo;世事总是难以十全十美。既然你的决意已坚，就放手去做吧！如果令尊同意，就皆大欢喜了。可是我想，他大概很难同意的。&rdo;

&ldo;……&rdo;

&ldo;关于就业的事，你们每个人都有烦恼。若生、波香和华江也都很困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藤堂和祥子比较顺利，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rdo;

沙都子心想，祥子从高中开始就凡事都犹豫不决，大家都叫她&ldo;没决心的&rdo;，想不到她在重要关头倒很有决心。

&ldo;加贺呢？&rdo;沙都子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问。

&ldo;今年春天他曾向我说，想当教师或者警官。后来他决定当教师。不过我认为，依他的个性，应该比较适合当警官，而不适合当单纯的上班族。&rdo;

沙都子也有同感。她想了一想，终于把好几天以前加贺向她表明爱意的事说了出来。雅子笑逐颜开地说：&ldo;加贺终于说出真心话来了……原来如此，他很可能是为了你，才放弃当警官的。你知道他妈妈离家出走的事吗？他认为那是他父亲的职业造成的。他父亲是一名警官，所以在他的观念里面，一直认定警官会使妻儿不幸。今年春天他还在犹豫要当教师还是警官，可见那时他对自己要结婚生子的事还没有什么概念。&rdo;

&ldo;那跟表明爱意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向你表明爱意，表示他想和你结婚，也就是把你当成他未来的妻子。因为他不想让你像他母亲那样受苦，所以才打消了当警官的念头。&rdo;

&ldo;可是……他说，我要跟谁结婚，是我的自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