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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比狗晚，醒的比鸡早，已经成为高三学生的一种常态。教室里面常年弥漫着的，是咖啡的香味。然而乔婉抗拒一切苦的东西，于是现在也摆了摆手说：“别了吧，闻着就已经很苦了。没想到就连元旦晚会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体育课音乐课”“想都别想。都过来这边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点觉悟吗？”乔妺眯了眯眼睛说。高二下学期结束的时候，所有的班级都搬到了高考专属的高考大厦——那个独栋的、平常有保安往来巡逻、一到上课时间就将所有的门都锁起来、像是监狱一般的高考大厦。它距离所有别的建筑，能够发出喧闹声音的建筑，都有非常宽的一段距离，如果非要形容，它就和高三的学生们一样，浑身都带着疏离的气息，拒绝高一高二年级的接近。乔婉自己还是一名高一学生的时候，曾经在高考大厦的楼底下看着他们大课间进进出出的就只有抱着试卷的课代表，面无表情，走得飞快，尤其是那种抱着长长的、有十多页的那种试卷的，简直就像是步履匆匆要去宣读圣旨的苦大仇深老太监。现在她们也上了高三，乔妺成为了抱着试卷来去匆匆的一员，但是她丝毫不觉得乔妺像是老太监，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她更像是那种传达上天旨意的神女。然后现在，她们自己也成为了高三党中间的一员，搬到这像是监狱一般的高考大厦。还有大约半年的时间，她们就要上战场了，或者说，要解脱了。只是这半年，未免太难熬了一些。学校取消了他们每天早上的打扫，也取消了一切的课外活动，每天的运动全靠从宿舍到高考大厦的那一点点路程，和上教室的几层台阶。“感觉还没有高考我就要发霉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乔妺，问道：“怎么办？”“这周末月考，朋友。”“月考完全不够看好么朋友，不要紧张，各种模拟考还在等着呢，看在我已经熬了三个多月就连黑眼圈都已经熬出来了的份上，带我去玩吧？”乔婉指着自己脸上苦大仇深的黑眼圈——优雅地度过高三？不存在的，少学一分钟都觉得别人要超过自己三百分了。“虽然说老师确实说过了就算是周末都要留在教室里面学习，但是说真的，反正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人在一边看着你，你就算是翘课出去了又能怎么样。”乔婉眼睛亮晶晶的，极度想要劝服乔妺，“考虑一下？”往常下课时间，即便是实验班也是闹哄哄的，现在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学习了，即便是去倒点热水泡咖啡，也一定会速战速决。这个星期的月考，大家都不愿意再屈居人后，尤其是对于实验班这群骄傲的人来说，每一次在别人的额后面都会被冷嘲热讽，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在乔家两姐妹的后面也就算了，在别人的后面算是怎么回事？乔妺想了想，好像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就算是现在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也应该时不时刷一下好感度吧？像是她和乔婉这样每天凑在一起就是埋头学习的，感情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只是学习，比谁学得更快，分数考得更高，以此来作为浪漫吗？这算什么狗屁爱情。乔妺想了想，还是忍痛将自己原本的周末计划放了一下：“那带你去看电影？”被爹妈抓到自己翘课的话，应该是不会被打死的吧？大概？呵，女人。乔婉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乔妺心里的小九九：“你进得去么？看电影好像是需要身份证的吧？”“很少看。”乔妺诚实道。家里面需要花钱的地方一直都很多，这些年一直在贫穷的边缘徘徊，只要是稍微积攒了一点点小钱，就一定会有花钱的地方。比如她好不容易给家里面存了一点，马上乔瑞就平白无故被小心眼的人殴打了一顿，赔偿的那些钱都还不够他复健的。不过人没事就好，钱能够解决的问题真的不是问题。“那我们下载在手机里面看就没事了。”乔婉说，“不过你的哥哥还是不打算回来学校么？”“他说到时候会自学去参加成人高考，现在好像是在什么视频网站上面做游戏主播吧”“主播名字是不是‘大乔乔’，房间‘全虎牙最手残主播’？”乔婉面无表情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秋连南在网站上面看到他了——你哥哥起名字的水平真高，大乔乔，如果不开摄像头，用一点变音器什么的，那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了。”乔妺：“”完全想不到自己家的哥哥居然这么骚！作者有话要说：大佬哥哥已上线，请注意查收小龙虾（1）先前乔瑞一直都是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开始打游戏做主播，但是怎么都不说自己在什么地方直播，叫什么名字。乔妺觉得他应该是觉得不太好意思，觉得跟之前去职业战队里面打电竞比起来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不说，况且现在手的功能虽然是恢复了，但是肯定是没有之前的那么好，在外人的面前丢人没什么的，在自家妹妹面前丢人——乔瑞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了吗肯定会比较介意。这个便宜哥哥一辈子的爱好就是打游戏，基本上只要是有游戏可以打，他就觉得天还没有塌。所以当初他受伤了的时候，家里面明明已经花了很多钱给他最好的治疗了，还是咬咬牙给他换了一台手机，相对比较好的手机。那时候乔妺还笨拙地安慰了他几句，当时乔瑞全程低着头，乔妺还以为他是感动了，现在想一想，这人根本就是悄咪咪在心里面偷笑吧？啧，现在想一想，真是想直接将乔瑞给丢出去。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乔瑞现在算是将乔妺的时间表给摸清楚了，这个被龙亭一中学生们奉为学神的妹妹自从上了高三之后，就越发丧心病狂起来，几乎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面，每天早上五点多六点就出门，然后晚上的十一点左右才回来，一日三餐都在学校里面解决了。乔瑞悄咪咪观察了好久，发现根本没有例外的时候。不管外面是微风毛毛雨，还是龙卷风暴雨，都不能阻挡自家妹妹那一颗热爱学习的心——他严重怀疑，只要地球不爆炸，高三的乔妺就绝对不会给自己先放假。于是他非常放心地趁着这段时间开起了直播——爸妈都在外面工作，或者在楼下打牌，妹妹在学校里面拼命学习，根本就没有人会过来打扰他的直播，渐渐的乔瑞就开始放飞自我了，难得有一次回来早一点儿的乔妺一进门就听见自家那个五大三粗的哥哥掐着一把嗓子在房间里面说话：【诶诶诶诶！中单怎么回事啊，今天带着脑子出门没有？】【不行啊这波不能上啊，等会是要被团灭的】【死了】【又死了】【怎么回事啊今天谁开的车？谁带的节奏？灵车漂移啊这是】【来来来等我打字兄弟，要不你先在泉水里面待一会儿吧？】【这安琪拉吧？经济落后这么多上什么上？诶诶诶说这里是青铜局而且我手残的那个，看看我的直播间名字好吗？跟我读，全虎牙最手残的直播！没错是我就是我，你跟着一手残学什么高端局技术啊？】【即兴嘤嘤嘤两声？胡闹，我可是一个正经主播，绝对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行行行，我要是嘤嘤嘤了你们一定要夸我知道没有？咳咳，预备——】【嘤嘤嘤，嘤嘤嘤，萌不萌？夸我，不萌也要夸我】站在玄关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门的乔妺：“”说真的这两声嘤嘤嘤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平铺直叙，跟之前那种放飞自我的语调完全一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这要是在校园里面，肯定会有很多女生跳出来说“哇乔哥哥真的好帅”之类的，不知道在网上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