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担心。要知道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这些天下来,玉门究竟变成什么情形了,实在是不敢说。
过了兰州,自兰州以西,人烟也越来越少,道路上也越来越通畅,欧阳自远干脆放开马力,任银龙全力奔跑。
银龙这一回是得其所哉,这一路跑的极为尽兴,银龙跑的高兴,欧阳自远心中又急,这一日里,欧阳自远纵马直跑到月上树梢,才算停下。
此前太阳落山时,他匆匆的在路边小饭店里吃了几口饭,打听得前面便是永昌县,再往前是山丹县,然后是大州张掖,再往前四百里便是玉门了。
此时他见四下已经黑透,再跑都看不清道路了,只得停下,但现在还未到永昌县城,黑夜里摸黑前行,实在艰难,欧阳自远只得放马慢慢前行,打算着找一个人家借宿一夜。
前行里许,路边上隐隐现出一个小村落来,这村落看来实在不大,虽然夜晚看不清楚,但也不过是三五十户人家。
欧阳自远见路边就有一户人家,三间瓦房,当中一间还点着灯,窗户处看到有几个人影,于是下了马,牵着马一路步行来到门前拍门。
门内良久无人应声,直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有一个女子应道:“谁啊?有什么事?”
欧阳自远听得这女子的声音不象很年轻,倒也安然,于是答道:“在下是过路的,一时失了宿头,想借宿一夜,明日便走,不知贤主人是否可以相容。”
门内沉吟了好一会儿,那门慢慢的开了一条缝,里面一个约五十左右年纪的女子手里掌着灯,在门缝里上下打量着欧阳自远,问道:“便只有你一个人吗?”
欧阳自远点头道:“只有我一个人。”
那女子又犹豫了一下,却听得身后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道:“姑妈,何必管这些事?咱们都。。。。。。都管不了自己了。”
那掌灯女子想了一下,回头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女子身后,另一个更加苍老的女子声音说道:“与人为善,感动上天。咱们就算在阳世里积个功德吧。”
欧阳自远听得门内几个人居然全都是女子,心中犹豫,心想这一家全是女子,自己一个大男人带着剑,半夜来借宿,实在不好,但此时夜已深,要换一家人却也为难。
他正自犹豫,却见这掌灯的女子转过头来说道:“这位客人,左边那一间屋子没有上锁,门一推就开,里面也没人,你就住那一间吧,我们家里只有几个妇道人家在,不好放您进来,还请见谅。”
欧阳自远大喜,点头道:“这个在下理解。在下明日便走,会在屋里留下一点银两,以表谢意。”
那女子苦笑了一下,淡淡答道:“这个倒不必了。我们也不缺少什么银子。只是,这位客人,明日要早些走,不可迟了。”
欧阳自远见这女子说话奇怪,灯下见她脸上好象还有泪痕,心想这些人极可能有什么麻烦事。自己还是不要与她们多纠缠为好。当下称谢,自行往左边的屋子而去。
欧阳自远先将马在屋门外拴好,然后向门前而去。这屋子果然没有锁门,门应手而开。欧阳自远心下更是奇怪,不知为什么在这野外小村落里,半夜时分居然不锁屋门。
他进了门,见室内漆黑,借着门前透进的月光隐约的看到一边有油灯,于是取火石点着了灯,灯光一亮,欧阳自远不由惊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