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栋身体一僵,猛地回身,喊住黎恬:“你——说什么?我不懂。”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含着一丝颤抖。黎恬头也没回,轻笑了一声,垂眸捏捏萧晏的鼻子说,“没什么,你问心无愧就好。”惹得萧晏咿呀咿呀的叫。从f国回来的萧怀肃,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本来想直接将此人辞退,倒也懒得去与他对峙,但黎恬却阻止了。“先别动他,他胆子小,要是知道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必定要吓死了,先不管他就是,看我的。”所以黎恬是故意对张栋说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若是张栋心里没鬼,一定不会对黎恬的话有所反应,没准还会很冷淡的径自走开,其实黎恬在看到他竟然不同于以往,在他主动打招呼后不声不响的走开,反倒对自己浮出一个和善苍白的笑容时,就知道,这事儿没跑了。张栋因为黎恬的这两句话,心理压力过大,加上这段时间本身就心虚不已,家里还在逼着出去相亲,茶饭不思,没什么精神,回到家后就病了。在公司请了好几天假,后来病有气色后,直接不敢去了,偷偷递了辞呈,他这一举动,又把霍蓝气得不轻,为什么黎恬会知道霍蓝气得不轻,因为霍蓝来找李茉莉倾诉,被黎恬听了那么一耳朵。“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这两年办的事儿,没一件让我如意的!”李茉莉笑呵呵的安慰了两句,霍蓝犹自沉浸在自己的话里,越想越气,“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萧怀肃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儿子了,这次去f国,只带了黎幽,留在那里有大半月才回来,都说孩子没长性,时间久一点,就会认生,他还为此忐忑了一番。黎恬在旁边笑他:“他那脑袋瓜子,记性好着呢,把我忘了,都不会把你这个给他把屎把尿的爹给忘了。”因为萧晏最初的那几个月一多半都是萧怀肃还有他妈在帮忙带,他是一听到这家伙哭就手足无措的把人给丢到萧怀肃手里,萧晏也就格外黏他一点。黎恬一说完,萧晏像是在附和一样,两只小肉爪子拍了拍。萧怀肃朝他伸伸手:“弟弟,来,让爸爸抱抱。”萧晏眼珠子转了转,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转过头扶着黎恬的手臂,然后扑进了黎恬的怀里,黎恬正准备得意的时候,萧晏毫不犹豫的把黎恬推开,转个身,摇摇晃晃的向萧怀肃走过去。走就走吧,竟然还要把我给推到一边儿去……黎恬的内心是崩溃的,一张怨妇脸看着儿子的背影,你个小没良心的!嘴里哇啦啦的乱喊,像是在说,“你去哪了?”听不清,旁边的两人也只是瞎猜,唯独爸爸两个字念得字正腔圆,没心没肺的笑着,眼看着就要扑过去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黎恬被这么一推,身心受创,将萧晏给提溜了起来,点着他的额头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在家这段时间,你老子是没喂你吃还是没喂你喝,又陪吃陪睡陪玩的,转头就把我撇开了。”把萧晏点的撇撇嘴,眼看着就要哭的节奏,那小脸委屈的,让人心疼。萧怀肃从黎恬手里把他接过来,哄了两下,揉着萧晏都有点红的额头,笑着对黎恬说:“也没少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他,他小,你也跟着变成小孩子了吗?”落进萧怀肃的怀里,萧晏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靠山,嘴里又呜呜啦啦说了一通,像是在告状,说完还冲黎恬吐了吐舌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黎恬撇撇嘴,说:“你个小哑巴……”瞧给你得意的。黎幽看完自己种在园子里的花回来,就看到爸爸一脸的不开心,笑眯眯的扑过去,抱住黎恬的腰说:“爸爸,你想不想我。”黎恬弯腰把黎幽抱在怀里,在她脸上吧唧了两口说:“爸爸谁都不想,也不能不想我的幽幽,在那边玩的开心吗?”黎幽点点头:“爷爷奶奶带我去了农场骑马,还去峡谷的溪流钓鱼,爸爸还特意给你也留了一匹,下次你去了,就可以和我们一起骑马了。”黎恬以为这父女俩去玩,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听到她说的,面上轻哼了一声,“算你爸爸会办事儿。”心里早就开心的不得了,一家四口,一时闹成一团。关于大麦乔大麦冒雨赶回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他并不奇怪,因为这两天杜濯又去忙公司的事情了,家里就他一人,说实话,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猛地这么久一个人待着,他还真不习惯,连饭都不想做了,临近毕业,杜濯越来越忙,反观他,因为要接手家里的小酒楼,一点都不着急找工作的事儿,也根本不需要找。从他跟杜濯认识后,他就知道他们是不同阶层的人,有着不同的目标,杜濯和他是不一样的存在,或许现在感情很好,等到毕业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后,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从前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渐渐转淡,变成偶尔在网上互相问候的两个人,这样想一想,乔大麦还挺失落的。关上门,换鞋子,拿起刚刚放置在柜子上的礼物。今天是他的生日,怀里抱着黎恬从f国给他寄回来的生日礼物,乔大麦在微信上对黎恬说:“贱人,谢了!”不一会儿,黎恬就发语音给他:“竟然能赶在今天送到你手里,看来我国的快递还是挺靠谱的,贱人,生日快乐。”“这么晚了,赶紧哄孩子去吧,外面下着大雨呢,我去关窗户。”心中溢满了感动的乔大麦怕再说下去两人要开始说一些恶心死人的甜言蜜语,这样的话,他们可能会大半年都不联系,等到恶心退散才能再一次恢复革命友谊。另一头搓着鸡皮疙瘩的黎恬没告诉他,他这边阳光明媚,正是白天,放下手机,把扑过来的小胖子抱在怀里,挠他半天痒痒才停下来,对旁边正在处理公务的萧怀肃奇怪道:“听大麦的话,杜濯不在家?今天是他生日,杜濯难道不知道吗?”两人已经到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地步,黎恬不相信乔大麦过生日这事儿,杜濯不知道。萧怀肃百忙之中抬眸看一眼黎恬,想着昨天下午杜濯就从f国飞回去了,又收回视线,边处理手边的事儿边回答:“或许是在准备惊喜。”黎恬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杜濯护大麦护的那个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他男人,势必是在准备惊喜,大麦这个傻逼,肯定什么都还不知道,哈哈哈。”萧怀肃看他一眼,忽然觉得,难不成黎恬对于杜濯和大麦的关系心知肚明,只是一直在装傻?杜濯的出现,的确让乔大麦惊喜不已。关了窗,累的连眼皮子都懒得睁开,乔大麦就这么扶着扶手走上二楼,仿佛有火光闪耀,隔着薄薄的眼皮都能感觉到那一抹火光,乔大麦睁开眼,一脸痴呆的看着二楼的客厅,柜子上、桌子、地板,各个角落都点着蜡烛,然后从小书房里走出来那个不知道何时回到家的男人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乔大麦心里嘀咕,这蜡烛一看就是刚点不久,那么刚刚他在楼上走来走去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吗?一定是外面风雨声太大,让他没听到,也或者是杜濯故意放轻了脚步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杜濯走到客厅的桌子前,弯腰拿出蜡烛点燃,然后招手让乔大麦过去,示意他揭开蛋糕的盒子,乔大麦沉浸在杜濯的突然出现的喜悦里,搓了搓手,笑嘻嘻的把盒子打开说:“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杜濯慢慢点燃蛋糕上刚刚插进去的蜡烛说:“你今天一天都不在家?”乔大麦说:“我今天早上回家了一趟,中午就直接睡在了家里,午休完去了学校,不是想着你还没回来嘛,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就跟同学打了会儿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