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清晰如实际发生一般,此时一辆车开过来,平稳地驶入对街消防栓前面正对着克里斯廷房子的一个停车位。
两个男人,他立刻知道他们是警察。
司机熄了引擎。他的乘客下了车,走到街中央,一只手举在眼睛上头挡阳光,好看清门牌号码。没错,他转身回到车上,摇下车窗好清楚盯着克里斯廷&iddot;霍兰德的房子。
想想他还以为那个清晰的警告只是个残余的回音,还打算置之不理!不管来源是什么,那个警告不但告诉他警察的实际存在‐‐他们到这时才出现‐‐更告诉他有确实的危险。他迈着原先那种刻意装出来的蹒跚步子,脸被花束遮住,手上的沉重负担确保他看来无辜,他一路走到转角,警察看不见了。他又走了一个街区,把两手的东西都扔进了一个垃圾桶,然后加快了步伐。
如果警方去监视霍兰德的房子,就表示他们知道他是谁了。
或至少,他们怀疑有这个可能。怀疑几年前他没死于布鲁克林那场火灾,怀疑地下室的那具尸体是别人,怀疑当初他杀了那些人又脱身,后来再度行凶。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兴奋。他知道这点很矛盾,他喜欢匿名,但同时又渴望被认出来。一切似乎都很清楚,他是个天才,虽然不是诺贝尔奖委员会所考虑的那些领域。然而,他也有想要被肯定成就的人性欲望‐‐还有一种关键的敏感度,能让他警觉到这种肯定所带来的危险性。
他再度自问,或许是该消失的时候了。他有身上穿的这套衣服,皮夹里有钱,外加一张自动提款卡,可以让他提领这个国家另一头某家银行账户里的几千美元。他不记得当初用来开户的名字,也不记得那家银行在哪里,叫什么,可是有什么关系?他有这张卡,又知道密码,这就够了。
此外他还有什么?锐利的心灵,坚强的意志,以及直觉的苏醒。
还有,当然,他口袋里的那把刀子。
这些足以带他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那么,他该离开吗?
第34章
那个电话是五点刚过几分钟打来的。我让应答机接了,听完了我们自己请对方留话的短讯后,一段长长的沉默,让我以为来电者可能已经挂电话了。
然后他说:&ldo;喂,马修&iddot;s。我是阿比。&rdo;
埃莱娜和我都在客厅里,她脸上是一种认识这个声音的表情。当然,他去她店里买那把青铜拆信刀时,她的确听过他的声音。
我拿起电话说:&ldo;喂。&rdo;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ldo;我一直想联络我的辅导人,&rdo;他说,&ldo;希望能从他的坚强、希望,和他的经验中得到帮助。可是他没接电话,所以我想我就改打给你。&rdo;
&ldo;真的?&rdo;
&ldo;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不要喝酒,去参加聚会,这可能可以帮助我严守不喝酒的原则。&rdo;
&ldo;你想做什么?&rdo;
&ldo;怎么了,我只想谈谈而已。你或许想让我一直在线上,好追踪这个电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