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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他挂了电话，纳闷着自己否认用手机打电话是不是失策。

他的手机设定为限制本机号码显示，任何有显示来电功能的电话接到时，都会显示为&ldo;来电者不详&rdo;或&ldo;来电者不在服务范围内&rdo;，可是手机难免偶尔会出毛病。她会看到来电者号码吗?他以前从没想过要检查，因而判定这是个&ldo;应该做而没有做&rdo;的过失。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应该不会出问题，但他应该尽量把可能性降到最低才是。

他检查电子邮件时，才突然想到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他不饿，从来就不会饿，但应该适时喂饱他的身体。

安波利亚是一个不大的镇，人口大约五千，不过这里是格林维尔郡的郡政府所在地，也有家全球连锁的&ldo;荒野牛排屋&rdo;。他注意过那个招牌好几回，就靠近州际五十八号公路的出口。他驶回弗吉尼亚州十英里，找到了那个地方，点了一客两分熟的肋眼牛排、薯条和生菜沙拉，还有一大杯不加糖的冰红茶。一切都很好，端上来的牛排的确就像他指定的，只有两分熟，在这种任何食物都会煮得太熟、而且几乎每样菜都是煎或炸的乡下地方，倒真是个愉快的惊喜。

开车回汽车旅馆，他好奇普雷斯顿&iddot;阿普尔怀特会要求最后一餐吃什么菜。

星期三。已经是接近中午了，阿普尔怀特显然等他等得很心焦。他们握手时，他左手还揽了一下阿普尔怀特的肩膀。他才刚坐进那张白色塑料椅，阿普尔怀特就说：&ldo;我一直在想你昨天的话。&rdo;

&ldo;我昨天讲了很多事，&rdo;他说，&ldo;不过很怀疑其中有什么值得思考的。&rdo;

&ldo;有关你跟汉弗莱斯提出的那个理论。说一个人可能有罪，但却真心相信自己是无辜的。&rdo;

&ldo;哦，那个啊。&rdo;

&ldo;我始终确定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都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我知道我没杀那几个男孩。&rdo;

&ldo;当然。&rdo;

&ldo;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rdo;

&ldo;对某些人来说是这样。有反社会性格的人，他们心中缺乏某些观念。你不懂那种人。&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就是知道。&rdo;

&ldo;哦，我又怎么知道?相信我，我很想把你的话当回事，但却办不到，我怎么能确定呢?你可以看得出逻辑会推到哪里。这是个复杂的谜。如果我是无辜的，我就会知道我是无辜的。但如果我有罪，而且设法说服自己我是无辜的，我也会知道我是无辜的。&rdo;

&ldo;你看看你自己，普雷斯顿。&rdo;

&ldo;我怎么了?&rdo;

&ldo;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又一向是什么样的人。你曾经有过暴力行为吗?&rdo;

&ldo;如果我杀了那些男孩‐‐&rdo;

&ldo;之前。你打过老婆吗?&rdo;

&ldo;有一次我推了她一把。那时我们才刚结婚，两个人吵架，我想出门去散步，让脑袋清醒一下，她死都不肯放开我，简直就像我要离家出走去巴西似的，于是我硬把她推开。然后她跌倒了。&rdo;

&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我扶她起来，我们喝了杯咖啡，然后，嗯，就没事了。&rdo;

&ldo;你最严重的婚姻暴力就到这个程度吗?那你的孩子呢?你打过他们吗?&rdo;

&ldo;从来没有。我和我太太都不打孩子的。我对孩子也从不会生气得想要打他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