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也听见了,他做了足有好几秒的心里建设才动了手然而“您老人家四肢不勤就算了,这要命的事能多费点力气吗?”丁卯捂着脖子表情丰富的齐铁嘴都不想看他,实在是太违和了。“松手,转过身去。”“啊!”丁卯利落的失去了意识。“张副官,张小副官”齐铁嘴欲哭无泪的先祈祷了一番,后面的追兵已经开始喊前面的停车这种废话了。他猛地一拽张日山,张日山惯性使然,差点没一头跌下车去。“咳咳我说你们对我干了什么。”张日山捂着脖子险险坐稳,“我那边刚捋出来头绪,还没留点提示给丁卯呢就被你们强制换回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被追杀。”“怎么!”事实证明在救命这方面张日山真的比丁卯有用多了。他抢过马鞭一手把齐铁嘴塞进车厢,一手还能赶着马直冲小路而去。齐铁嘴被摔的差点变成齐缺牙,还顺便当了一次佛爷的人肉垫子。“张副官你这是算计好了吧!”张日山没理他,后方追的太近,他根本甩不掉了,最多能拉开一点距离。“别废话,想活命先告诉我这是哪?”“你家你都不认识了?刚离开你家外围那个村子没多远。”齐铁嘴边说边吸气,似乎真撞的不轻。“我家外面是镇子,你这都快到长白山林区禁地了吧。”张日山边问边想,其实周边的环境也说不上来陌生,甚至越来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你们怎么过来的?”“当地人说这里有张家的入口,就是非张家人可能会入内即死。”齐铁嘴觉得自己没找错。“非我族人,入内者死?”“啊,没错。”张日山差点没给气笑了。幸好丁卯和齐铁嘴没自己找过去,不然连佛爷都得遭殃。但是既然他回来了,这个地方虽然麻烦,但未尝不是一线生机。“怎么,我们找错了?”“没错,这儿也行。张家招待外人一般都这么走。”齐铁嘴相信,“招待外人”这四个字肯定有深意。“八爷,快到了,你出来驾车,我先去应付几个宵小。一会让你进去,一息都别耽搁,不用管我,直接冲进去。听懂了没?”齐铁嘴在高速行驶且明显不稳的马车上哆哆嗦嗦的挪到了张日山旁边,“不管你?佛爷醒了还不得一枪崩了我。”“若是不走不用佛爷,后面那些刀就能要了你的命。”齐铁嘴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得一愣。张日山量八爷是个惜命的,放心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他身上没有称手的兵器,枪里的子弹完全不够一人一枪子的。对方人太多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帮手。而他还要留四五分力气去过后山迷踪林,万万尽不得全力。张日山夺刀取命,且战且退,趁一群人在林子里反应不及,虚晃一枪便退出了包围,直奔生死线而去。齐铁嘴还算靠谱,手里握着马鞭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张日山颔首道,“八爷看准了,切不可提前延后。”见齐铁嘴点头,张日山以一种仿若轻功的姿态似凌波而行,点地不出两下便站在了刻着“入内者死”血红大字的界石上。“走!”张日山轻声道,眼神却落在重新赶上来的一众人身上。齐铁嘴几乎感觉长刀刮着车厢险险砍过去,他丝毫不敢停车或转弯,一往无前的冲出内界,什么事都没有的到了终点。“哈哈,张家怕是早就被灭族了,也就说吧,假把式而已!”一群人扛着日本刀跟倭国人狼狈为奸也不脸红,反而为即将到手的巨大秘密而沾沾自喜着。张日山跳下界石抬眼一笑,桃花眼勾魂夺魄,竟让那群不知所谓的人开始啧啧称奇的耍黄腔。他勾了勾手指,繁复的指环在阳光下竟显得古朴至极,反射不出哪怕一丝一缕的光。“你们还有一半的人,有想回去报信的我放你们一马。”张日山可谓是站在了生死线区域的正中,妥妥的界石前面。那群人看他没事,过去的马车也没事,哪还管什么界石警告。一窝蜂的开始往里冲。张日山就等这一刻,他两步跳离界石,直奔马车而去。待他坐上车辕那群志得意满的人已互相打的不可开交,乱箭穿身而死,后悔不及。张日山轻抚了一下戒指,面色阴沉。“张家的东西,贪多少我必让你们成倍吐出来。”齐铁嘴没看到,生死线外的树上有人吓得摔下树,连滚带爬的跑了。张家古楼迷踪林地处张家后山,借长白山故有林木合诸葛八卦阵法而成。张日山印象中,在他小时候曾经跟着老师参与过关于此阵的更新修改。虽说记不完全,但勉强应付还是能做到的。张日山心里着急,离张家祖宅越近佛爷的反应越大,时不时就能听到车厢里传来几声意义不明的乱语。“张副官,咱们走的是不是有些慢了。要是那些人有援兵,机关里的箭都使完了可怎么办?”齐铁嘴往后一瞧,好家伙,明明感觉走了有小半个时辰,远远的还能看到入口。张日山暗笑了一声,这林子竟然连奇门八算齐铁嘴都能唬住,也难怪素来有能吃人的传言。“八爷不用担心,林中诡秘,非张家知情人走不到这里。况且张家的废箭都在机关还有些□□,用百几十年没问题。“齐铁嘴没听懂什么叫所有的废箭,但张家的秘密多如牛毛,他知道自己安全便可。张日山在林中东绕西跑,走到深处甚至只能蒙了马匹的眼睛。齐铁嘴看着马车从各种方向与树亲密接触,他伸手都能实实在在的摸到的树木,一瞬间就能变成虚影。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走了出去。迷踪林的出口是一条河,对岸目之所及除了空地就只有不远处的围墙。张日山驾着马车毫不犹豫的从离破板桥不远的河水中淌了过去,齐铁嘴看不透张日山是如何定位判断的。只知道过河之后那条河就消失了,一眼望过去是一片小树林,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路尽头是两扇有些破旧的对开红木门。朴素至极,没有一点传说中的张家气派。“这门关着,咱们怎么进去?”张日山一哂,“八爷觉得翻墙如何?”当然是不如何。齐铁嘴辨不清张日山是不是在匡他,“你觉得佛爷能翻的过去那便翻。”“我觉得你行。”“哎你什么意思。”张日山不理他,下马车走到门前,像进普通人家一样抬起门环敲了几下,然后门就那么开了。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听到谁说话。“进吧八爷。”张日山没有再上马车的意思,摘了蒙马眼的布往院里走去。过了青砖小院便是一个大校场,不少人在里面操练。“呦,小日山!张启山呢?你怎么打林子那边过来了?族长派人在镇子外边等你好几天了。”一个看起来是教官的人迎了上来。齐铁嘴见那人看了这边一眼,张日山笑着说了什么,就冲他挥手继续往前走。现如今对张家的传言一般有两个,一个是底蕴深厚,祖宅财宝无数还藏有长生法门。第二个就是张家没落无人。前一个齐铁嘴不好说真假。但后一个他是真见识了所谓“江湖传言”的扯淡能力。张日山走了没多久就坐回了马车。夜幕降临,能照亮的只有路两旁千篇一律的矮灯。那些灯光并不如何亮,堪堪能看清往来的行人。路两旁古树参天,齐铁嘴尽见了张家的树。张日山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回家反而有些端着。自他上了车路上的人没过一会儿就多了不少。张日山指挥着马车走的极慢,偶尔眼前明明空无一物,张日山还停下了两次。齐铁嘴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