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这俩字就是陈皮的逆鳞,张日山话音未落,陈皮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你说什么?不想活了?!”张日山出枪的速度一点都不逊于陈皮的利爪,几乎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陈皮的脑袋上。“那个外国人给你的药,可算的上是真真正正的毒品,如此高纯度的吗啡都敢给你师娘注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欺师灭祖呢。”“陈皮,你上了日本人的贼船可就再也下不来了。”“我能怎么办!”被人戳破了不愿面对的事,陈皮颓然的松开了手,他也是查过这个药的,只是手底下都是些个土夫子,最多也就查出来这个可能治不好病,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师娘的病求医无数,无药可治。能延缓痛苦也值了。”“你师娘的病有药”看他收式,张日山稳了稳心神,也收了枪,“佛爷他们已经出发去取了。”“真的?”陈皮有些惊喜。“废话,”张日山好笑的说,“念你也是一片孝心,佛爷临走前吩咐。只要你说出来药是谁给你的。等他们回来就能放你出去。”“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知道他在哪里。”认识这么长时间,张日山也不能拿这事儿骗他。陈皮很痛快的说了出来。“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张日山走出牢房的时候陈皮在他后面喊道,“等你胖回来咱们痛快打一架。”张日山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走了。原本想当天下午带人去陈皮说的那个地方去看看,结果回到张府想休息一下就睡到了傍晚。想到自己是喝完药睡着的,张日山是有脾气也没处发,肯定是昆南的手笔。张启山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回来,但以长沙到北京的路程,张日山也没有太过担心。救火当是“救火”张日山跳进的院子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式建筑,除了一些装饰显得十分精致,没什么特别的。张日山很轻松就进了屋子。室内的装潢依旧以和风为主,还摆着榻榻米。这里似乎除了牌子上写的是美国商会,再也没有美国商会的痕迹了。难道又是日本人的阴谋?张日山轻轻关上门,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到管制药品的证据,必须速战速决。这里虽然看起来空无一人,其实危险重重。这栋建筑物的房间很少,张日山进来的这间不像是会客室,应该是卧室的外间。他迅速找准目标,走到唯一一个储物柜前,上面摆着一些相框和报纸片段。其中一张图上除了那个叫裘德考的美国人,还有长沙军事情报部榜上有名的日本特务头子田中良子。张日山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声,“还真是有意思。”这个储物柜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张日山一无所获。他刚要去看其他地方时,忽然发觉门口有动静,闪身躲进了隔断。裘德考施施然地推开了门。他冷笑着瞥了内门一眼,走到桌前,倒了两杯红酒。“既然来了,出来,喝一杯。”被发现了…张日山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他推门说道,“裘德考先生,二爷差我来道谢。”裘德考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表情十分欠揍,“为夫人效力是我的荣幸。”“如此…不知裘德考先生是否精通药理呢。”“略知一二。”裘德考了然的对上张日山灼灼的目光,十分认真的又补充了一句,“看美人如此苍白,若是对在下有所要求,在下也十分乐意尽绵薄之力。”“是吗?”张日山暗地磨了磨牙,美人你个大鬼头,“恐怕美人到了你这里也得给治成枯骨了吧。”裘德考摊手“何出此言?”“吗啡是管制药品,且只能止痛,不能治病。裘德考先生难道不知?”“你说此事?”裘德考仿佛有些费解,“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为何不让她快乐的离去呢?再说,这是陈皮来主动求我的,我不过是尽人事罢了。”“好…”张日山紧皱着眉头,无论是对方说话的语调还是内容,他听着都十分别扭,只能尽快结束这段该死的对话了。“裘德考先生,我再最后问你一句话”,裘德考坐的低,张日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吗啡是管制药品,除了军队长沙再无别处,您,是哪来的?”“我,是美利坚来的。”“裘德考先生!”裘德考一笑,他悠闲的品着酒,直等到张日山再无耐心,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裘德考看着张日山,做了个请的手势。张日山盯着裘德考,想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是裘德考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张日山慎重的拿起了电话。“喂,张副官,我是宋玉明。裘德考先生是党国的朋友,你私闯美国会馆是想破坏两国邦交吗?”想起在湖南军部那几个月此人处处与佛爷作对,张日山脸色就有点难看了,“长官,我是来为吗啡走私案一事,特意来询问裘德考先生的。”“混账!”对方顿了一下,接着又理直气壮的说“裘德考先生的药是我给的!难道你也要把我拉去审问吗?”“不敢”,对方声音太大,震的张日山有点头晕,听筒就拿的有些远了。“给我大点声。”“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