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放手,林玦才觉心头重担去了一半,略松一口气,将那柄短刀插入刀鞘内,仍放回盒中。这才转身道:“只随意看看,为防身之故。”
原想他也是为了这个,像林玦这样的人,倘若真习武,也习不出什么花样来。入了军|营顶天也不过当个军师,仍是文职。
赶巧店主这时候捧了一个小匣子出来,上头标着合睿王府的印记。合睿王随手点了点匣子,“里头的短刀是我画的图纸做出来的,用的料也好,给你防身正好。”
先前收了他的玉佩已让林玦惴惴,怎么能再收他的短刀?
林玦低着头倒退一步,拱手道:“多谢王爷美意,这般利刃,让我用着实在暴殄天物……”
合睿王不听他的,直接将匣子提起来,放到林玦手中:“既知道是利刃,就该知道适合防身。物尽其用,正是其责。”
合睿王虽为将,口才却胜林玦,林玦百般推辞,最终也唯有叫身侧采意收下。
合睿王见林玦身侧跟着采意,并非当日贾敏拨下来的玲珑璎珞,不由挑眉,望着林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兴味:“你年纪尚小,却也要知道节制才是。”
“……”林玦实在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为着什么,万般言语都凝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欲在这上头多说什么,瞧着天色有些晚了,便道:“你如今尚住在贾府?”
“回王爷的话,正是。”
他颔首:“我今日新得了两本书,旁人念起来听着不大好,还是要你来。再过几日叫邢季接你过来,读书与我听。”
说罢,也不停留,随意挥了挥手,就朝外去了。
林玦捧着手中的匣子,实在有些欲哭无泪。他现在却有些后悔,今日为着什么要出来。他来了这地方十三载,性子已经温和许多,怎么骂人几乎忘记。如今见了这尊瘟神,心底却想骂娘。
合睿王回府的时候夕阳已沉,府内烛火已燃,望过去一片灯火通明。才进垂花门,就有小侍婢报了与欣馥知道。
欣馥迎上前来,伺候着除了外裳,又服侍他在软椅上坐了。有嬗奉茶来,欣馥以手试过茶温,方才奉与合睿王:“王爷在外一日,且喝盏茶润润嗓子。且歇一刻,奴婢再传摆饭。”
欣馥做事一向有条理,合睿王也没旁话,略点了点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片刻。口中却吩咐:“你明儿领两个人,将辟证轩收拾出来。另选几个得用的人,届时待人来了,也好上手伺候。”
“是。王爷请了人来小住?”
“林海嫡长子,性子宽和,不必处处小心。”
欣馥心中盘算一番,方才小心翼翼道:“今儿奴婢收拾东西,没见着王爷那方平安扣。依奴婢的意思,这府里是应当整顿整顿。”
“照你的意思办。”内府后宅,合睿王本不愿意在这上头耗费工夫。随意回了这一句,却又添上一句:“那方平安扣不必寻了,前儿我赠了人。”
“……是。”
欣馥虽有吃惊,也并未展露。一旁有嬗同温柔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目现讶色。竟不知什么时候……赠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