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穆月轩所乘车驾上面刻着穆府的铭牌,不便由正门而入,穆月轩吩咐驾车小厮从王府侧门入府。
“月轩不孝,由侧门入府恐是委屈的了娘亲。”
穆念儒不在意的笑了笑,“傻孩子,你的顾虑很对。若被人知道娘亲来了明王府,难免会被有心人拿出去说事,娘亲又怎么会怪你。”
守门的小厮被主子吩咐过若是穆侧夫一回府就前去澜苑知会她一声。马车一进侧门,小厮飞快向澜苑跑去。正好遇见从膳房回来的大丫鬟燕儿,小厮连忙叫住了燕儿在她耳边耳语一阵。
半梦半醒间,江梦就听见燕儿嚷了一声,“王爷您还不快起身,穆侧夫回府了。”本来还在想床上赖阵子的江梦一个激灵,睡虫瞬间跑光,扯过衣架上搭着的外衫就往屋外跑,将身后燕儿的喊叫声置若罔闻。穿过堂室以西那道长长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如骨瓷般精致的手撩开车帘,日思夜想的容颜从帘后露了出来,江梦不由的屏住呼吸,生恐惊扰了他。
江梦慢慢的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穆月轩从未看过这个女孩如此狼狈的模样,发髻尚未梳好,如瀑的长发经主人的跑动全部铺陈开来,好似熏染好的华美黑绫。除却贴身的里衣,她仅罩了一件外衫,雪白的肌肤在凌乱的衣衫下半遮半掩着带给人绮丽遐思。小巧的双脚连布靴都未穿,雪白娟袜上沾染了点点血迹,似乎是在奔跑过程中被利物割伤了。
穆月轩皱起好看的眉,“王爷千金之躯,遇事怎可如此莽莽撞撞?”
水色双眸里满溢的喜悦渐渐隐没下去,江梦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垂下头。脚丫微微抬起,江梦现在才感觉到被割伤的疼痛感。
“我会管好她,不劳侧夫大人关心。”
一身黑衣的莫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江梦往自己怀里一搂,十分挑衅的说道。一个尔雅,一个冷漠,偏偏火药味噼里啪啦的漫溢开来。江梦扯了扯莫生的衣襟想要他收敛一点,却被莫生低头一瞪,江梦瞬间气弱。莫生也注意到娟袜上点点血色,抱起她就往澜苑走。
“下官穆念儒前来拜见明王爷。”身后传来一名中年女子的声音,江梦拽了拽莫生,叫他停下来。莫生听话的停了下来,却不打算转过身去。江梦只好伸头向后看去,一身儒衣便服的女子正踩着矮椅走下马车,冲她行了一礼。
“原来是穆尚书,现在……本王有些不便,还请穆尚书先去千重堂稍事休息,本王即刻就到。月轩你若累了,先回裁月阁休息,让下人领穆尚书过去。”
见她交代完,莫生把她抱回澜苑。
见江梦被莫生抱走,穆念儒这才开口说道:“月轩你怎可对王爷如此说话?且不谈王爷她是你的妻主,就算对待王侯你也不该如此不恭。轩儿,你……不会是讨厌王爷吧。”
对任何人,她这个长子都是恪守礼节,进退知度。她从未看过他对其他人像今天这样话中带刺。平静的表情有了片刻的裂痕,原来在其他人眼里,他对她的态度竟是不恭敬吗?细细想来,自那日过后,他对待她的方式确是有待商榷。
被莫生毫不客气的丢到了床上,没有准备的江梦被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有些生气。一拍床沿,她不爽地问道:“有必要这么把我丢床上吗,很痛的喂。”
莫生默默蹲下身,一只手握住她的脚。江梦本能地挣了挣,心里的火气在看到他小心又专注的神色,仿佛一盆凉水浇到她心上,心里有再多火气也发作不出来了。
莫生将她脚上的娟袜褪了下来,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好几道,“就这么想见他,脚伤成这样也没感觉。”
端了盆水,小心绕过她的伤处,擦拭着她的纤足。清理干净后,帮她涂上上好的金疮药,清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脚。多亏莫生将她的脚捉住才没让她把药胡乱蹭到锦被上。
她低下头,第一次开口解释道:“我也不懂自己的想法,越想将他剔除在外,心里越是想着他。几天不见,却觉得想念他想念了好几年。”
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你可知,我对你也是这般。
从来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动的莫生分明尝到了一丝苦涩,喜怒皆不形于色的表情像是龟裂开的冰面,眉眼间深藏的落寞没有人察觉。
捧住她双脚的手渐渐垂下,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药抹好了,我叫凛儿进来帮你。”颀长的身影起身出门,院内一大片树影投落在他的身上,身影渐渐隐匿于黑暗中,看起来竟像被黑暗吞噬一般。
“莫生!”江梦突然心慌起来,为什么她有种快要失去这个人的错觉,明明她不是苍华,明明莫生也不是她的。可是心里如擂鼓一样的轰隆声促使她不顾受伤的脚,飞奔过去拉过莫生的手臂。
莫生毫无防备地被她扯得一个踉跄,若是绿玉红?在此肯定会大呼惊奇。他愣愣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莫生的表情看得江梦亦是一愣,她不自觉的问出声:“为什么这幅表情?”
不曾想莫生甩开她的手,大跨步向外走去。守在门外的凛儿发现江梦脚下淌血,连忙喊人过来帮忙。
江梦挥了挥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一点小伤而已,抹点药就好了。凛儿帮我更衣,穆尚书还在千重堂等着我呢。”
“凛儿这就来,不过王爷您议完事后必须让大夫帮您看看。您自己的身体都不着紧,这怎么行!”
“知道啦,??碌牧荻?!绷荻?x艘⊥罚?词悄媒?蚊挥邪旆āo衷诮?文院@锶?悄??歉北砬椤??淠??苌恕>退阍诓曰?募且渲校?泊游纯垂???歉蹦q?j撬?睦镒龅貌缓茫?撕Φ秸飧鋈肆寺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