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侧女子沉静的睡颜,陆淮只觉得像是在梦中。
时隔两年,他终于找到她了。
终于,又重新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陆淮抬手,轻轻在秦微兰脸颊上摩挲着。
秦微兰皱着眉,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是梦话,听不真切。
陆淮今天也忙了一天。
按理说,他应该有三个月可以休息的时间。
但不知怎么的,皇帝知道他还留在京城之后,竟然连口气也不叫他喘了,直接叫他入翰林。
今晨还是郭内侍亲自来传的话,他不去也得去。
未入翰林之前,只觉那地方神圣,真正进去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要学着草拟表疏批答,检视王言,说着简单,区区八个字而已,可天子身侧,规矩不是一般的多。
虽然以前读书的时候,窦显云闲来无事跟他说过一些翰林院的事,但也只说了个大概,真正上手了才知道,这其中规则细分有多讲究。
文武百官每日递上去的奏疏如雪花一般,他们要将所有的奏疏分好类,重要的呈给皇帝,不重要的就留下自己批答。
批答虽然有固定的模板,但架不住数量太多,陆淮又是刚入翰林,忙得焦头烂额。
除去这些份内的公务之外,更劳心费神的还是跟人打交道。
新科进士里,只他一人进了翰林院,一群老学究围着他念经,哪怕他处处滴水不漏,这群人也得说上半晌叫他不可松懈的话。
一天下来,陆淮只觉得头昏脑胀,招架不住。
这还只是个开始。
烦心事太多,光是想想,陆淮就头疼。
可是在秦微兰身边,那些事仿佛都化作了一缕轻烟,随风消散了。
陆淮小心翼翼地将秦微兰的手拢在掌心,疲惫地阖上眼。
一室静谧。
次日秦微兰醒的时候,陆淮已经不在了。
秦微兰并不关心陆淮去了哪,她只探着头去看自己的脚。
金色的链子依然还在脚踝上缠着。
另一头绕在床尾,同样是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秦微兰抿了抿唇。
她转头看向四周。
内院的屋舍,比外院的要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