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凌晨木然的听着声音传入耳中,动作也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那些宾客的祝贺声,道喜声,都是止不住的讽刺,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妥协,他虽十分不愿,仍不得不为之。
整个过程中,脸上都没有半点笑意,拜堂之后他喝得酩酊大醉,新娘究竟在哪个院子他不知道,被下人搀扶着送入洞房的时候,他一走到门口,看见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酒意忽然就醒了一半。
“这是哪里?”他指着陌生的院子问。
“王爷,这里是新房啊。”身旁丫鬟解释道。
司马凌晨忽然一阵愤怒的甩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人,指着他们厉声道:“谁让你们将本王带到这里来的?”
“说啊?”踉跄的脚步一下子踢翻了旁边的盆栽。
司马凌晨转身一看,清醒了几分,也不等他们开口,摇摇晃晃走出了院子,众人看着这一幕,谁都不敢上前去阻拦,平日里温和的王爷突然发火,眼神冰冷,也是十分慑人的。
此刻他脑中一片清明,只想去回去找南宫云,却不知到了她的院子,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光芒。
司马凌晨推门进去,房中并没有她的身影,恐慌从心底涌了上来,他吩咐人掌起烛光,床上铺得整齐,只是少了一个人。
“王妃去了哪里?”他冲着身后的丫鬟问。
“回、回王爷,王妃出门了,说、说不打扰王爷洞房花烛夜。”丫鬟战战磕磕说完,垂下头去。
司马凌晨心中一沉,徒然失了力气般坐在床上。
“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王爷,侧妃那边……”丫鬟欲言又止,洞房夜,盖头还没有掀,王爷就坐在王妃的房中,让新娘子等着,如何是好?
司马凌晨见她不愿意走,突然抬高了音量,怒道:“本王叫你们出去。”
“是、是。”
房门重新被关上,他也大概知道南宫云去了哪里,无力倒在床上,疲惫的感觉不断涌来,司马凌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里有熟悉的气息,他不会去碰那个陌生的女人,何况还是一颗棋子,但愿明日开始府中依旧风平浪静。
门外不久传来了动静,司马凌晨听出来那是方才被赶走的丫鬟,无非是新娘子那边还没有掀盖头,夜深误了良辰就不好。
司马凌晨听得无比厌烦,本就不是他的意愿,娶一个女子回来,但转念一想,或许她也不过是被司马凌昭利用,思量许久,还是慢慢站了起来。
新房中,柳碧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方才门外一番动静她是知道的,心中恨得咬牙,早就听说景王对他的王妃甚是宠爱,可没想洞房之夜到了门口都不入,如果传了出去,她这个刚刚过门的侧妃失宠的消息明日就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传遍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她吩咐丫鬟,将一个镯子给了王府中的一个丫头去传话,王爷今夜一定要在她房中,否则将来的日子府中就会多了流言蜚语,她不能允许自己一嫁过来就失宠。不过是景王妃而已,她远远曾经见过到,是个美人,但自己也不见得会输给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让王爷的心留在自己身上。
到时候不管是柳家,还是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都会另眼相看,庶出又如何,照样能入了王府大门。
门被推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柳碧莹紧张的捏紧了手指,大红盖头下,只看得见一双黑色靴子停留在眼前。
呼吸声平静,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唇角勾起了一抹娇羞的笑容,王爷果然还是来了。
司马凌晨内心百般挣扎,伸出的手迟迟没有将盖头掀开。
柳碧莹心跳如雷,等着司马凌晨的动作,哪知道他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才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将盖头掀开。
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眸,看向眼前俊朗的男子,斜飞入鬓,眼眸深邃,举手间风华尽显,不过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面前,浑身也掩不去清贵决然。
心中暗暗高兴,没想到传言的景王病秧子竟然是如此出彩的人物,所幸自己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
然而司马凌晨只是掀开了盖头,再也没了别的动作,柳碧莹等了很久,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要跟自己喝交杯酒的意思。
心中有些不安,难道王爷还打算离开?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再也坐不住,缓缓站了起来,低声道:“王爷,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司马凌晨一见她朝自己走来,眼神含着秋波,脸颊泛红,在烛光下无比勾人,然而他心烦意乱,满脑子只有南宫云离家的事实,全然忽略了面前女人卖力的勾引。